之前这样还是隔着蛋壳,此时枭两掌相合一错,她好似被两块巨石猛然间夹住。
冰冷坚硬的触感,感觉自己被一巴掌拍成个纸片人,再被铁石般的手这么一搓,大概就要碎成纸蝶翩翩飞舞了。
随后被魔头一掌拍在后颈上,一股冰凉彻骨的吸力,把她牢牢附住,她整个人贴在薄薄的刀身上,好像真的扁了。
与外界全然隔绝,她又被关了禁闭。
简直欲哭无泪,她有不乖吗?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是他偏要鹰爪虎口下夺食,这才泄露行踪,为什么关她?
牙齿“咯咯”打颤,好冷,上回附在刀上,起码隔着蛋壳,闲得无聊还能睡觉,这会儿冻人至极,大概一会儿就该僵了。
雄鹰是天空霸主,竟被人在自己地盘上抢了食,已是怒极。
但它这霸主,其实也就是给地上霸王送餐的小弟,告状的一声怒鸣,向下俯冲的势头满含怨愤。
颜致瓒本是稳稳而立,面色平静至极,这会儿也感到讶然,绷紧的小臂带上一丝戒备。
扬臂接下鹰爪之际,僧衣向后凛冽一拂,洁净的青石地面无尘可扬,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小山一样的牛兽被甩在地上,动静也没这么大,天虎已一跃而起,朝着竹林狂奔。
给他家小弟报仇去。
“谁在外面?”
刚才雄鹰在如此高速之下,爪子被一石精准弹中,只顾明澄的眼力看得比较清晰,也是十分诧异,随在几人身后,缓缓朝外踱步。
景玉楼一马当先追着天虎而去,心下已有几分预料,却又觉不可思议,待看清林间孑然一身的飘逸身影时,脱口而出:
“殿下?你怎会在此?”
天虎伏低前爪,不耐地低低咆哮两声,想扑又忍住,换了威仪的步伐围着人转。
太子怀抱小兽,看着他身后的人浅浅而笑:“我来找瓒叔。”
“殿下,今日来得这般早……”
颜致瓒已朗笑着大步上前,也在他身周打量一番,奇道:“怎地一个人都未带?殿下……,你不会是就这么自己走过来的吧?”
景琛那半章备忘笺上所写,皇帝因一向侍奉楚辰老王妃如母,待她唯一的亲弟感情也非同一般,太子自小以“叔”相称,两人私下关系莫逆。
“孤夜不能寐……,不如出来走走,到瓒叔这儿就是图个清净,不必人跟着。”
“肯定累坏了,快,到里面歇歇。”
颜致瓒同他倒并不大讲究礼数,如待亲子侄一般,满含关切将人往里让。
“瓒叔,妖脉的事儿,全临阳城都知晓了,孤也不必再瞒,假装孱弱,惺惺作态。”
太子的声音温润中带着一丝苦涩,却比平日多了几分豁达。
颜致瓒心头怜惜,又觉欣慰,拂开呆愣一旁的景玉楼,倒有点对他板起脸来,“傻愣着做甚,还不快陪殿下进去休息,你们……”
他说了一半顿住,眼神带了些不大严厉的警告。
景玉楼只装没看见,淡笑中带着一分惯常的疏离,“我听城防司的人说,殿下四更就出门了,一路过来,绕远道儿了?还是一直跟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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