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刃杀父仇人,他随即毫不迟疑,闪身纵向皇后。
谷厠</span> 一柄长剑阻住他,景玉楼看着挡在皇后身前的人,“尚师姐,你要跟我动手?”
尚琪眼神沉静,轻声道:
“得罪了。”
两人师出同门,尚琪当年做为棋圣的亲传弟子,亦是在兰台山学艺,此时斗在一处,一刀一剑皆是小巧轻盈的路数,一时难分难解。
眼看皇后在离情的护持下,快步朝宫外走去,与一队闯入宫的起义军接上头。
景玉楼几次欲脱身去追,皆被尚琪回剑拦阻,一眼瞥见那队人的首领,忽而一笑,大声道:
“孟冉,南黎造反,这事纸包不住火,井木塔势必遣仙使查问,你想带她逃回南疆,对上仙使时,可有十足胜算?”
目光在皇后手中的酬魂鼎上流转一周,“启谷之匙在她手上,你确定,你家主子——乐圣大人,真能放心?”
离情震惊看向孟冉,把皇后拉在身后,“原来你是……”
这人在丹桂坊十多年,为人行事侠义忠勇,心有谋算,与苏缓缓情投意合,却一向不沾手她们的事,难怪柳希元几次示好,他都不肯投靠,原来竟是杜醇卓安排下的眼线。
她心下慌乱,自觉隐秘的行事,原来早被人暗中窥视。
“孟郎,缓缓对你一片情深,你千万莫要辜负。”
孟冉不意被景玉楼叫破身份,却对离情张口就搬出苏缓缓,感到一丝抵触,英俊的面孔带了冷然。
“娘娘,冉受命在此,并无恶意,杜师与季先生的意思并无二致。
不过,眼下娘娘麻烦缠身,酬魂鼎在你手中恐有疏忽,不如交于冉来保管,娘娘放心,接应的人手已在外等候,定能安全护送娘娘回擎空崖。”
相对神色不安的离情,妤可面上一片从容,“原来杜圣也为此事从中出力,本宫自是信得过你。”
她大大方方将酬魂鼎交到孟冉手上,回头望一眼景玉楼,嫣然一笑,“白水莲开花在即,景玉楼,你真要和你父亲一样,一心只为家国社稷,弃彩衣而不顾吗?”
王宫中已是一片大乱,谢安带来的人手仍紧追着皇后一行人不放,宫禁铭文是谢安最后的一块筹码,他不能轻易放过。
景玉楼被独自留在殿前,对于眼前的乱局,生起一丝挫败,真想立刻丢下手上的麻烦,赶到烂柯山去见彩衣。
黎国的乱,是各方推动的结果,南澹二圣为保证祭礼的顺利进行,都在皇后身边安插了人手,还有柳希元的有心祸害。
若同心协力,这些外在的乱并非不可收拾,哪怕谢安贪心不足的谋反。
但最终掀起都城和王宫战火的,正是坐在王位上的那两个人。
由始至终,他都没见到皇帝,心下已有预感。
景玉楼脚步踌躇,迈进寝殿,见到平躺在榻上的皇帝,双手合在身前,宁静闭目,已显出灰败的面孔上,残留最后一丝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