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暗暗叫好。
这是传统麻醉方式的改良,将原导管直接下行越过断口的方法,改成了废弃原导管,用无菌导管直接插入下端气管。
这样就避免了吻合口污染、肿胀、破裂等种种弊端。
再联系之前说的麻醉方式:支架预置+静脉麻醉自主呼吸、合并适时高频喷射通气、转复合全麻气管插管术,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又好像感觉到了其中的优点。
导管插好,助手将螺纹管末端凌空递给李光,李光将它接续到呼吸机上,成功完成呼吸回路。
完成之后,赵主任确认无误,再次说道:“好了,继续吧。”
王磊点头,迅速将癌灶上端气管也切断,整个病变部位便全部取下。
此时,气管被切除长达近10cm,中间露出一个极大的缺口,需要将下段气管往上移动,与上端吻合在一起,重新合拢为一根新气管。
王磊吩咐一声,助手们齐心合力,利用纱垫保护心脏,小心翼翼地托住整个心肺系统,缓缓向上移动。
麻醉医生们则严阵以待。
眼看接近上端,王磊拔去气管导管,助手们托着心肺系统继续上移,直至两个气管断口合拢。
王磊迅速做好各处固定点的标记,助手们又托着心肺系统下移,露出足够空间,王磊将气管导管重新插入下端气管。
助手们再次上移心肺系统,让导管越过上端断口,而两个断口处于同一水平线上。
这时胸外科医生们都已经看懂了整个术式,有的欢喜赞叹,有的却面露疑色。
丁金明不太懂肺科的那部分,对心脏却极为精通,低声问身边的陈家晋:“现在是要做固定了吧?按照标记,将心肺系统固定在新的位置上。”
陈家晋点头,丁金明又问道:“但是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心包被切除了一半多,而且集中切除了右侧,也就是说,右侧没有保护了。”
“现在的心脏,是勉强‘装在’剩下的左侧心包里面,就像手机插在浅浅的裤兜里一样——那以后患者要是右侧卧位,甚至只是往右边倾斜,心脏岂非就‘掉出来了’?”
陈家晋皱着眉头:“确实是这样。心脏脱落必死无疑,我也觉得有问题。”
“不过有一点,连接心脏的一切组织都有固定心脏的作用,它们本身,也会被固定在新的位置上。或许等时间长了,这些组织生长恢复完好,‘长牢了’,也就不怕了。”
“所以最要紧的是术后一周,如果安全度过,想必这些血管、组织什么的,应该就有相当的承受能力了。”
丁金明连连摇头:“不妥不妥,不牢靠,不牢靠。以后患者就只能极端小心,不能跑不能跳不能摔倒,一不小心,就算心脏没脱落,只是往右边摇晃几下,也可能发生危险。”
“这王磊,想象力倒是丰富,就是考虑得不够周到。”
陈家晋问道:“不这样该怎么办?气管癌其他治疗都无效,不做手术必死无疑,王磊好歹给他找了条活路。”
“小心谨慎地活着,总比很快就死好吧?”
丁金明无话可说,嘴里兀自嘟囔些不妥、应该改进之类言语。
现在形势明朗,想到这一点的不止他一个。
屏幕上,王磊正在做着心肺固定术,将原先切下的下肺韧带重新固定在纵隔上,将一切可以用来固定的东西都固定在标记好的位置上。
示教室内,一些医生皱眉思考,偶尔与身边同行窃窃私语。
渐渐地,意识到不对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