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会儿,宰相徐彦若说道:“陛下,金州请置节度使不宜否定,不过节度使应该由朝廷使任,西城郡王在金州,有资格成为节度使。”
昭宗轻哦抬眼,看向杜让能。
杜让能无语,迟疑一下,道:“臣以为,任用金城军使为节度使,出于朝廷的加恩赏功,朝廷有用之时可以调动,任职郡王为节度使,只怕金城军使不服。”
崔紹纬说道:“郡王为节度使,占据大义正统,正可遏制金州韦氏尽收人心,为日后收管打下基础,臣认为可行。”
杜让能心里大怒,西城郡王无功无望,在金州任职节度使只能是个摆设,朝廷有功不赏,反而给予金州韦氏日后拒命的口实。
但皇帝的态度,明显是担忧金州韦氏坐大,而金州刺史又是他举荐,若是反驳郡王任职节度使,却是显得与金州韦氏有着勾结,只能压下怒火,板脸不语。
首相杜让能不说话了,昭宗点头认可,传旨置立昭信节度使,治下均州,房州和金州。
西城郡王任职节度使,金城军使任职行军司马,赏功加封石泉侯,金吾将军。
次日,皇帝又加任韦昭度任职昭信节度副使,但没有取消洛阳留守官职。
......
朝廷的任职还没有下达,李贤的信使先到了金州,祖父与亲人和心腹聚议,亲人就是韦轩父子和二伯父,心腹是十数将官。
“你们怎么看?”祖父坐在主位发问。
“朝廷岂有此理,叛贼投降都能够获得节度使,竟然猜忌我们,另任节度使。”二伯父韦安恼火道。
祖父看向韦轩,韦轩的容貌黑了很多,这段日子常在城中亲自主事,见父亲望来,他沉稳道:“朝廷的做法无可厚非,自然不愿我们占据上庸地域。”
祖父看向韦扶风,微笑问道:“扶风,你的看法?”
韦扶风尊敬起礼,说道:“孙儿认为是好事,朝廷有功不赏,见危不救还想收获果实,岂能让金州军民心服,西城郡王任职节度使又能怎样?将士们会为他效力吗?”
祖父微笑点头,韦扶风继续道:“既然朝廷任职西城郡王为节度使,如今战后的金州满目疮痍,城池大规模改造,郡王居住在此很是受罪,不如请郡王去往延岑城居住。”
祖父抚掌点头,笑道:“说得好,郡王应当处于安居之地,而且身为节度使居住均州,就是向忠义军表明了朝廷的意思,忠义军胆敢进攻郡王之地,就是在打朝廷的脸面。”
堂内众人纷纷点头,祖父又冷笑道:“本军是金商都防御使,治所金州,昭信节度使的治所落在均州合情合理。”
众人纷纷点头,祖父起身,道:“既然置立节度使的事情有了定数,诸位的正统官职也就有了着落,本军先去请了郡王启程,之后犒赏诸位。”
众人称是,起身结束了聚议,祖父率领属下离开州衙,韦扶风和父亲也离开返回县衙。
途中,韦轩问道:“扶风,你说为父是任职金州长史好,还是县令好?”
韦扶风微怔,道:“祖父问了父亲大人?”
“你二伯父说,为父应该任职金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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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韦轩说道。
“孩儿觉得,父亲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在金州,父亲虽然是县令,但与刺史差不多,刺史是总管军政,父亲大人虽然不管军,但依然能够凌驾将官之上做事,若是任职长史,过于干涉民事显得不妥。”韦扶风回答。
韦轩点头,道:“为父还是愿意任职县令,让你二伯父任职金州长史。”
“孩儿觉得,二伯父未必愿意任职金州长史,听说八伯父任职房州刺史,二伯父可能中意节度使所属官职,例如掌管财权的判官。”韦扶风说道。
韦轩道:“你的二伯父已然是金商都防御使的判官。”
“金商都防御使和昭信节度使只是官位,事实上军力和财政是一家,二伯父任职节度使判官,官位品级上与金州长史一样,至于金商都防御使的判官,就是有人接任,也只能是二伯父的听令下属。”韦扶风解释道。
韦轩点头,又道:“这一次你居功很大,不如你任职金州长史,为父去为你说项。”
韦扶风哑然,内心温暖,随即轻语:“孩儿可做不得金州长史。”
“为什么?你想入军职?”韦轩说道。
“孩儿是黔中节度使,扶风侯,扶风军使,孩儿在金州任职不妥当。”韦扶风回答。
“什么?你是节度使?”韦轩失声,扭头惊视了儿子。
韦扶风忙扶了父亲右臂,低声道:“爹不要张扬,祖父大人不许孩儿泄密。”
韦轩下意识点头,他一向敬畏父亲,继而听了韦扶风大略解释,最后韦扶风道:“祖父大人严令孩儿保密,能够越久越好。”
“这么说,你在城楼上的军力,都是来自川南?”韦轩说道。
韦扶风点头,微笑道:“没有孩儿的川南军做为暗兵,五伯父不可能夺取均州和房州,这金州也不可能守御,孩儿的军秘不宜泄露,均州刺史能够吃亏大败,日后忠义军或者别的军力入侵,一样误判的吃大亏。”
韦轩眼神复杂的看着儿子,忽而苦笑道:“还以为是你的祖父,暗中积累了大势力。”
韦扶风正容道:“金州这里的获得,可非孩儿一人能成,主要是祖父的筹谋与父亲的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