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秋走后不久,李玉珠穿了襦裙,独自出门去见刘夫人。
在府内轻车熟路的穿堂过门,抵达了刘夫人的居处,东院。
东院占地很大,飞檐正房和耳房,偏房,院内还有一些景观和田地。
时值初春,院里毫无绿色,但有很多奴婢在开垦田地,种粮。
对,刘夫人的东院就是种粮种菜。
刘夫人的生活朴素实在,任何人走入这里,第一印象是不相信这里,会是执掌河东大权的刘夫人居处。
李玉珠缓步走入东院正屋,入屋是厅堂,刘夫人正在处理文书,有四个奴婢侍立。
对于李玉珠的走入,刘夫人头都不抬,继续认真的处置一份文书。
李玉珠默然侍立,规矩的类似一个奴婢,毫无见到李克用时候的率性随意。
片刻后,刘夫人抬头看了女儿,冷道:“疯回来了?”
“娘,我有事要说。”李玉珠说道。
刘夫人摆手,屋内奴婢们默然走了出去,刘夫人道:“说吧。”
“我想嫁给韦扶风。”李玉珠直白说道,神态从容平静。
刘夫人微怔,道:“胡闹,之前你不是拒绝了吗?如今婉秋已然成定,你以为是小儿做戏吗?这种事情关乎你父信誉,容不得你胡闹。”
“女儿没有胡闹,韦扶风不知道定婚的是五妹,他一直以为是女儿,女儿觉得好玩,没有说破。”李玉珠解释道。
刘夫人皱眉,问道:“你改变心意,莫非有什么事情?”
李玉珠点头道:“是,女儿随军去了西部游历,在绥州,韦扶风说他不能放心朔方的统治,建议女儿留在绥州做朔方掌印夫人。
但他只是建议,若是女儿不愿,也可以去往阆中坐镇,但在阆中只能有监察之权。”
刘夫人想了一下,道:“玉珠,让你留在绥州做掌印夫人,他未必是真心信用你,可能只是利用你,麻痹你的父亲。”
李玉珠说道:“韦扶风说除了灵州的军事,其它朔方军政可由女儿管制。
韦扶风让女儿留镇绥州,出于顾虑外敌入侵时,能够让女儿及时逃回河东。
灵州那里敌对吐蕃,距离河东又太远,女儿可以任职夏绥文武官员。”
刘夫人说道:“此事不好改变,娘的强势手段往往是占据道理,为了你而易嫁女儿,影响非常不好,埋下授人以柄的内讧隐患。”
“娘多虑了吧,怎么会授人以柄。”李玉珠不解道。
刘夫人正容道:“不要以为娘是正室夫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的兄弟会长大,娘有失公平的易嫁了女儿,日后你的兄弟,能够以此为由的不敬为娘。”
李玉珠皱眉思索一下,道:“娘,女儿在朔方有了势力,岂不是对娘长久有利。”
刘夫人说道:“问题是,你父能够放任朔方多久,早晚收归为太原府统治,那时候朔方或许由你的兄弟镇守。”
李玉珠辩驳:“女儿先占了,就是女儿的,女儿自觉胜过外姓大将。”
刘夫人皱眉思量,数息后,轻语:“强夺的易嫁,真的后患无穷,你的父王未必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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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珠想一下,忽笑了,轻语:“不必易嫁,女儿听说韦扶风原本定婚庶女,后来成为节度使,又变成了嫡女定婚,庶女成为陪嫁。
女儿让婉秋做陪嫁,婉秋南下阆中定居,我留在北方。”
刘夫人看了女儿一眼,垂目想一下,点头道:“你既然心意已定,这么做也成。”
......
李玉珠获得刘夫人允许,心情很好的回到了居处。
她立刻给韦扶风书信,要求夏绥四州的官员由她任用,灵州的军政官员让韦扶风任职。
李玉珠的想法是抓住夏绥的势力即可,灵州太远,她可以使人在灵州监察,掌握财赋数量和出入。
书信之后,李玉珠立刻召集部分属下。
她身为嫡女,又有刘夫人的撑腰,加上颇有野心,拥有数百属下,就是打算出嫁后能够获得权势。
李玉珠让十二名属下骑马急去西部,面见韦扶风送信。
如果韦扶风答应让她任职夏绥官员,她才会真的下嫁。
假如韦扶风讨价还价的敷衍,她会果断放弃下嫁。
属下走后,李玉珠身心疲倦的回去休息。
她一路劳顿,回来只是洗浴一下,急切的去见了母亲,如今事情有了定音,她感觉累了。
回到屋里,李玉珠看见穿了青裙的秀兰,下意识想起一个麻烦。
之前她想取代五妹嫁给韦扶风,不想母亲顾忌授人以柄,不利于将来。
如今五妹是陪嫁,那这个秀兰不宜留了。
李玉珠只是念头一起,很快就不在意了,走去内室睡下歇息。
......
韦扶风顿兵盐州,耐心等候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