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茂盛心里盘算,这次自己的脑子真的进了水,好端端日子不过,仅仅是一个嫉妒心里,搞掉了上千两白银,偷鸡不着蚀把米。原本小本经营,要面临着倾家荡产不说,自己有意拉拢京庄抬高价格,偷鸡不着蚀把米。消息一旦传出,自己今后在南浔怎么做人?
庄茂盛很沮丧地回到南浔,这件事在南浔已经传得纷纷嚷嚷。庄茂盛整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6月份,已经进入黄梅季节,天气变化无常。一会儿,太阳高照,一会儿,倾盆大雨。紧急着,几次台风接踵而来。外轮无法进港,上海干经随之大跌,每两已经跌破一两五。
京庄收购的干经,还没有运往上海,价格已经跌破收购价,钱掌柜看到车库里堆满的一包包干经忧心重重,这次亏本已经成为定局。他无精打采地来到‘庄茂盛’丝行。
一进‘庄茂盛’丝行,不见庄茂盛,就问道:庄老板在吗?
听的有人寻庄茂盛,庄茂盛的夫人曹氏出来,撅着嘴道:哎呀,是钱掌柜啊,不谈了,我家那当家的,最近像犯了什么邪,整天就在家里躺着,问他也什么不说,你说气人不气人?
钱掌柜唉—的一声长叹,道:都是自作自受。
庄夫人曹氏给钱掌柜沏了茶,道:你们俩平时相处不错,您应该知道一些原委。
钱掌柜又唉—的一声长叹,道:说来话长......于是,他把庄茂盛要他如何抬高丝价,又花钱拉拢西米尔,以次充好,诚心要搞一下‘刘顺恒’。
庄夫人曹氏一听火冒三丈。道:你看你看,你看他脑子是不是有病。自己没饭吃,怪人家家里米饭香。能做出这种事来,还算是个人吗?
正说着庄茂盛无精打采地从内屋出来,他朝曹氏斜了一眼,道:妇道人家,瞎嚷嚷什么呀。
曹氏狠狠地道:妇道人家,比你懂做人的道理。于是,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庄茂盛给钱掌柜加了水,拿起水烟袋,吸了几口,唉声叹气地坐了下来。
钱掌柜道:这件事完全是你人为的一手搞出来的,现在行情如此低迷,那么多库存,我行将面临巨大亏损,这下如何是好?
庄茂盛道:你们亏也好赚也罢,反正都是朝廷的,你个人没有任何损失。我是连家底都赔进去都不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钱掌柜道:你这话就不中听了,难道朝廷的钱就不是钱?现在我们的库存基本上还没有动,全压在仓库里,面前,连周转资金都困难,一旦朝廷追查下来如何是好?所以,过来与你商量。
庄茂盛无奈地道:和我商量,有何用处?我乃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钱掌柜不满地道:你这个人啊就是这德行,自己做了亏心事,就死人不管。
庄茂盛无奈地又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天地。你们还好,货还在,如行情好转还有挽回之机。我乃倾家荡产已成定局。
钱掌柜又道:货变不了现,靠着米屯饿死,有什么用。听说上海价格下得很快,如行情再往下走,那如何是好?
庄茂盛微笑着道:你倒不妨,去和刘镛商量,你们的货让他吃掉一点,这样可以减少损失,也解决了一时资金短缺。
钱掌柜指着庄茂盛道:你啊你啊,要坑人家,又要人家来帮你。你叫我如何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