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韩公仲后,韩夫人屏退了左右,低声说到:“韩公可知我今日见到了谁?”
“公主见到了谁?”
韩公仲正在翻看韩地而来的情报,被这么一问,顿时一头雾水,甚是不解。
“哎呀,就是那质赵的秦国公子啊,我今日见到他和他母亲了。”
“额,那又如何,莫非公主打算杀之以泄私愤?”
韩公仲这下反应过来了,有些担忧的看着韩夫人,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要是那秦国公子真的死在了赵国,怕是公主和他都没有好下场啊。
“哎呀,韩公哪里的话,我就这么莽撞不知轻重吗,前些日子不是收到间者的情报,那病儿秦王与他叔父不合,秦国必将内乱,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再添一把火。”
韩公仲这才回味过来,公主这是打算送这对母子回秦,让秦国乱上加乱啊。
仔细琢磨之下,似乎真的可行,如今秦惠王已薨,再留这质子在赵,不但起不到质子的作用,反而是帮现秦王扫除了障碍。
此时秦王刚刚即位,朝政不稳,若是放质子归秦,再说服赵王扶持,加上与秦王不合的叔父赢疾,定能扰乱秦国内政,掀起内乱,届时各国闻风而动,秦国必亡矣。
见到韩公首肯,韩夫人高兴不已,心里反复雕琢着说辞,准备等明日赵王醒来,便去游说。
大典虽已结束,但赵王兴致正勃,所以还会逗留几日。
随行官员可没有行宫可以居住,只能随军队一起住在行辕内。
这时质赵的这对母子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行帐。
“跪下!!”
芈八子铁青着脸,恶狠狠的看着赢稷。
没错,来赵为质的正是这母子俩,也不知是命运的驱使,还是人心难测,这对母子,终究还是难逃被秦惠王赶出秦国的命运,那时赢武已随军东征,并不知此事,事后知道也为时已晚了。
只大概能猜测的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估计没少出力促成此事。
但赢稷亦是他弟啊,虽不同母,然手足情深,若是他在朝中,必不会让赢稷落得如此下场。
在所有兄弟之中,也唯有赢安和赢稷跟他感情最深,赢安同胎兄弟自不用多说,可赢稷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啊。
后来,赢武也悟了,个人之力终究还是有限啊。
赢稷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芈八子举起藤条,红着眼,含着泪,一鞭鞭抽下。
心中滴血,还没抽几下,亦泣不成声,丢掉藤条,紧紧的抱着赢稷不停的哽咽。
“娘,稷儿知错了,因为知道荡哥哥也被驱逐,稷儿心中委屈,所以才一时失言,娘就原谅稷儿吧,稷儿以后定会谨言慎行的,再不会像今日这般了。”
芈八子听完后更气了,红着眼大骂。
“荡哥哥!荡哥哥!成天就知道你荡哥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
“我们为何会被赶出秦国,你就不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吗?这王室之中,哪还有什么亲情!”
“稷儿,你给娘记住了!他日若有机会!再不要让娘吃这份苦了,你是秦国的公子,不是你那荡哥哥的好弟弟!”
看着面目狰狞的娘亲,赢稷突然觉得好陌生,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他娘亲啊。
赢稷紧紧的抱住芈八子,“放心吧,娘,稷儿定会好好孝顺娘亲的,以后再不会让娘亲责骂了。”
只是赢稷心中还念着他的荡哥哥,并未说出口,他相信,他的荡哥哥绝对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还喊赢武荡哥哥的人了。
赢武若是知晓他费劲心思改名后,还有人叫他荡哥哥,不知会作何感想,谁让小时后最缠着他的便是那个一口一个荡哥哥的小屁孩呢。
转眼之间,小屁孩已经长大,只是有些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