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衙役便端着盆水来了,水里泡着打人的刑鞭,长约五、六尺,比拇指略粗,黝黑发亮,上面也不知沾了多少犯人的血迹,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
唐二暗自叹了口气,大哥武力强横,这几鞭应该没事,既然他要做戏,那自己就要把这戏演好,演实。
任思也不废话,当众脱去上衣,背对行刑手。他身材并没有肌肉高隆,青筋崩现,反而显得结实匀称,也不知他那身恐怖巨力是如何来的。
“动手吧。”
行刑手可是将刚才的情形都看在眼里,如今虽然任思自愿领刑,但他心里却犯嘀咕啊。自己虽然经常打人,不这鞭子可不像棍子那般容易作假,即便他有心手下留情,然而却做不到让大家看不出来。
这当众行刑,打得轻了大家都能知道,打得重了,将来这大人若是心里暗恨,自己可会有好果子吃?
“用力打。”任思虽然背对着他,但也大概知道他心里的顾虑,于是开口说道:“别忘了逍遥城的规矩,包庇徇私者与犯同罪。”
行刑手听了任思这话,心里也明白了徇私不得,于是他狠狠心,咬着牙稳了稳手里的皮鞭。
“啪。”一道鞭影闪过,任思背上立刻一道红印闪现出来,被鞭子直接甩中的地方伤势尤狠,像被利器划开般直接破开了皮,鲜血瞬间流出。
行刑手心里纳闷,我可没留手啊,怎么这一鞭下去伤势才这样?正常都该皮开肉绽的,更重的话,都能破肉见骨,怎么他这才刚刚破了皮?
于是,他加重了力道,又一鞭狠狠打去。
“啪。”又一声脆响,他举目望去,伤势还那样,跟刚才差别并不大。
他不服气般又铆足了劲,将后三鞭打出。
他这边觉得伤不重,任思却感觉鞭子击处火辣辣得疼,跟刀箭棍伤不同。那些伤到人,伤势虽更严重,却不像被鞭子打到这般就是生疼。他可不知那皮鞭泡的是盐水,就是为了让受刑者疼痛的。
五鞭已毕,任思若无其事地穿上衣服,他虽然表面不在乎,但背上的伤处,却能明显地觉得肌肉在抖动。这可不是他在运功疗伤,而是疼的不自觉的在抖。
“先别穿衣,我带你去找大夫包扎。”唐二开口说道。
“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任思没听他的,就这两句话功夫,他感觉整个衣裳里都是黏唧唧的,显然已被血迹已污染了。
他也不在意,穿上衣服,主要为了不让人家察觉到他那恐怖的恢复力。别光着膀子晃悠,等一会人家再看,这伤都快好了是怎么回事。
“行啦,走吧。”任思招呼唐二,又看了看起身相送的赵谦说道:“这个官不错,好好干。”
他们一众人从正门走出,围在门口的吃瓜群众纷纷让行,都用钦佩的眼光对任思行注目礼。并没有因为他受刑被罚而有所轻视,反而打心眼里敬重他是一条汉子。
知错就认,受了五记鞭刑连眼都不眨,虽然可能那行刑手暗中留手了,但打完之后整个背上可都是鲜血淋漓的。甚至后几鞭挥出时那鞭子上的血迹还甩得哪都是。
行刑手要是知道他们这么冤枉自己,怕是要哭丧着脸,为自己叫屈,大爷们那,我可真没留手啊,甚至连吃奶劲都使出来了,是那人皮肉太厚了而已。
赵谦百感交集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对任思的身份已猜了个七七八八。能这样对唐二说话,又能使他如此服从的,整个逍遥城中,应该只有哪一位了。
又结合刚才张捕头说案情的时候,说道与他同行的还有三位女士。三位?虽然自己没见过,但也曾耳闻柳青青、火凤、玉红衣三人如今可是到哪都形影不离。
他们乔装易容到大众茶馆去干嘛呢?
咳~自己在这瞎琢磨个什么劲,要真是任城主的话,岂是我能妄自揣测的?不说他以前的丰功伟绩,单从今天这行为,光明磊落,自愿当众受罚,这胸襟气魄可是哪个王者能做到的?
刚才自己好像心里还乱纷纷的,自诩是那黑夜里的一点星光,那时若不是当着人面,自己可能委屈的泪水都会流下了。
但与眼前的任城主比起来,自己显得太渺小可笑了,自己若真是星光,那他就是天上那轮耀目的太阳。自己只能在黑夜里发出一点微光,但他的出现,却能驱散整个黑暗,让整个世界现出光明,尽管那光明太耀眼,以至于让人不能直视……
堂上依然战战兢兢站着的锦毛鸡,跟他那倒霉兄弟武立威,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再没了来此之前的嚣张气焰,刚刚那几个大人物匆匆离去,包括自己得罪的任思,都没对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角都没瞄他。
哎~除了自认倒霉,还能怎样?虽然还不知那人身份,但连他都大厅广众地受罚了,自己岂能逃得过去?不过好在自己精明,今天也没什么过分表现,希望他大人大量,将我就当个屁放了吧。
今后我要更加夹起尾巴做人,躲在家里当大家闺秀,哪个不长眼的再敢给我提什么漂亮姑娘,看我不大耳巴子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