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泉一怔,但立刻接过他递过来的请示书。城主怎么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关于人事的任免难道不是权力最核心的东西吗?
想了想,心有泉有些明白了。哦……原来是我把城主看得太过普通了,他本非凡人,何必跟凡人一样争这些?他就是什么都不管不问又能怎样?谁还敢反了不成?
要是真有哪个混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以为城主什么都不管,就可以架空他。那只能说明这人胆大如虎,却愚蠢如猪,凭城主的武力,即便你拥兵百万,只怕他也能轻易取之首级。所以他干嘛要关心这些?他关心的一些东西,我是想不明白的。
对于城主这样的人,我也不要多想了,他跟我们完全不一样,所以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心有泉突然想到一个画面,一条狗,呲牙咧嘴地守着一块光骨头,虎视眈眈威胁着胆敢靠近的人。
它的狗脑袋里觉得,这个好东西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不能让任何人抢去。却不知它努力争取、守护、自以为非常宝贵的东西,在人们的眼里根本不屑一顾,给人家人家都嫌脏。
“那有泉告辞。”心有泉恭恭敬敬地对任思行礼告辞,这礼他行过不知多少次,从来都以为是个过场。但这次他是发自真心地,对任思尊重、心服地行礼。
心有泉刚走,唐二又赶了过来,跟刚才的场景差不多,也是向任思请示、汇报的。
同样被任思轻描淡写地打发之后,他心里倒没多少意外,任大哥一向就是这样。从一个山中野人,到如今的两城之主,唐二深知任思的前景绝不止如此,他能走到哪一步,自己也不知道。但唐二知道这就是他所认识的任大哥,一直以来都没变过。
逍遥城西边靠近城墙处,有一家开了多年的大众茶馆。这里以物美价廉,经济实惠,通过数年经营,也着实吸引了不少老顾客。
这里的茶水,最便宜的五个铜板一碗,水随便喝。只要你愿意,可以只花五个铜板在这里泡上一天。
因为就在逍遥城中,当然不能少了逍遥城的特色,所以老板时不时的会请人在大堂做一些节目。尽管请人花费不少,但老板依然咬牙舍得花这笔钱。
来这里的客人都是贫苦人家,到这来就是图个消遣、休息的。五文钱买上一碗茶,可以跟人凑桌打牌,下棋,一般一局输赢都是一个铜板。要想玩大的,就需要自己找人、凑局。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这简简单单的茶馆,这么小的输赢,亦有各类赌局。摆残棋的,三人坐好等一只羊的,三个杯子扣一个纸团,玩三仙归洞的。
他们那桌上围的人亦不少,但大都是看客跟他们自己的托。上当之人也有,但也最多被骗一次,输了之后回家被婆娘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敢还嘴。因为看到家里米缸见底,孩子可怜巴巴的眼神,只能自认倒霉。然后厚着脸皮找人接济下,度过眼前的难关,以后痛改前非,再不入那些看着似乎可占便宜的赌局。
这些骗子们也不容易,来这种地方能骗到几个钱?往往是几人干泡一天,连个上钩的小鱼都没有。偶尔逮到一个,便能骗多少是多少,骗完就走,然后换地方继续,不能在一个地方长呆。至于放贷,想把人家弄的倾家荡产他们是不敢的。
任思刚当上城主时,就严令打击这类犯罪,既然你们那么黑心,通过利滚利,让人倾家荡产,死也还不清。那么我就有一个抓一个,弄到大牢重重地判,狠狠地收拾,叫这些人不死也丢半条命,以后再也不敢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此时,茶馆大厅的舞台上正有一个说书先生,他声情并茂,口沫横飞地说得正来劲。他身前有一张书案,上面只有一碗茶,一个惊堂木。
台子边上还坐着一个少年,时不时的击打着他前面摆的一个小鼓,每当先生说到要紧处,他就有节奏地“咚咚咚”敲几下。两人配合默契,看来搭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大厅上的客人几乎坐满了,此时都停止了聊天、打牌等娱乐,静静地听那先生说书。
因为这先生讲的正是他们的城主任思,跟柳青青几人前往十万大山探险的最新故事。
当然,真实过程跟他所讲差别是极大的,但至少他知道两点。
一、任思在此行中得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坐骑金角,有多厉害他也不知道,但光凭金角那长相跟身材就知道肯定不凡,再加上城主能看上的东西会一般吗?所以,尽管往厉害里说就行,绝对错不了。
二、此行同去的猫爷没有回来,听说在那里有奇遇,留在山里修行绝世功法,对了,猫爷还改名了,以后叫疯魔。这名字……咳,我管他好听不好听,反正结果就是改叫这个名了。
有了结果就好办了,其中的故事就编呗,反正真实情况谁知道?难不成你还能去找城主问问?
编故事归编故事,但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绝对不能说城主他们的坏话,这个不用提,傻子也知道。再就是尽量往好处编,多讲讲他们遇到的惊险,怎么打杀妖兽,城主是如何力挽狂澜,这么讲就对了,大伙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