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你动手干啥?”
老爷子看着朱标,语气有些严厉,“他有天大的错,你要杀要罚一句话的事,为何要动手?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
“儿臣思虑不周,请父皇责罚!”朱标俯首道。
而在一旁听着的詹徽,又是一身冷汗。
老爷子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怪罪太子朱标打了自己,而是怪罪朱标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殴打臣子。
“是臣不好,臣触怒了太子爷,该罚!”詹徽赶紧开口。
对詹徽的机敏,老爷子也很满意,点头笑道,“你呀,平日硬邦邦的不苟言笑。咱知道你的性子,太子未必知道。再说他还年轻,啊,火气旺了些。这个....他又是你将来的主子,打你也是为你好!”
“臣明白!”詹徽又急忙笑道,“都是太子爷抬举臣,换做旁人,太子爷不值当生这么大的气!”
“哎,这么想就对喽!”老爷子笑道。
对于詹徽的言语,他很满意。他是一心想让朱标做一个太平富贵,没有任何污点皇帝的父亲。殴打大臣这件事,放在哪朝那代都是了不得的事,说小了是有失体统,说大了是残暴无德。
作为深爱儿子的父亲,老爷子怎么可能让朱标担上这么个骂名!
怎料,朱标却执拗的说道,“父皇,不是他触怒了儿臣,是他的酷吏行径,触怒了儿臣,也污了父皇的英明!”
老爷子面色一变,就听朱标继续说道,“父皇,此等酷吏不能再用了。你看他办的差事,几个小案子,在他手里变成了惊天的大案。不但滥抓无辜不说,还假借父皇的名义......”
“住嘴!”老爷子怒斥,看看朱标,愤然转身,“你跟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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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俩一前一后,都阴沉着脸,走入奉天殿老爷子办公房之中。
“你咋回事?”老爷子在椅子上坐下,怒道,“谁让你这么大火?”
朱标跪下,开口道,“父皇,张康年一案确实有许多必须惩治的地方,可儿臣看来,不应毫无节制的扩大牵扯。张康年抓了,他选官时说项的人也抓了,刑部的人抓了,常熟按察司,典狱等人抓了,周家的人抓了。”
“有罪伏法天经地义,但儿臣看来,大可不必抓那些只是牵扯其中的人。比如河南按察司等,这些官员,都是我大明的官员。都抓了,谁来办事?”
老爷子阴着脸,沉默不语。
朱标顿了顿,继续说道,“那詹徽酷吏一个,知道父皇您爱较真,故意在您面前夸大其词,抓人毫不顾忌.......”
忽然,老爷子开口道,“他做的每件事,咱都知道,不是假借咱的名义,就是咱的授意!”
朱标为之一滞,叹息道,“父皇,您不是常教导儿子,为君当宽容吗?这些年朝廷已经杀了不少人,若在再杀下去,我大明朝还有谁敢为官?”
老爷子也叹息一声,随即摆手道,“来人,给太子搬个凳儿来!”
朴国昌端来凳子,朱标起身坐了下去。
“既然说到这里,咱爷俩今儿索性好好说说!”老爷子开口道,“不是咱想滥杀,多少,咱又不是残暴之人,又不是一天不杀人就不快活。而是这些人,必须杀!”
朱标不解的看着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