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臣父也常去军中,常一去就是一天,根本见不着人!”说着,李景隆看看左右,压低声音,“估摸着,又要用兵打仗了!”
说起打仗,这厮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你这张嘴!”朱雄英笑骂道,“用兵打仗?孤都没听说,你倒是先知道了,你的消息比孤还灵通!”说着,顿了顿,有些告诫的说道,“你虽是皇亲,但有些话不能乱说,不然惹祸上身!”
李景隆讪笑两声,“臣也就是在殿下面前如此,在别人面前,臣可是又名的闭口葫芦,一言不发!”说着,看看傅让,“三哥,你说是不是?”
傅让哼一声,给他个眼神,没搭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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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连着几天,宫里都不甚高兴。
崇宁公主的病逝,让老爷子心绪不宁,奴婢们稍有不周,便是重刑加身,所以宫里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触霉头。
不过帝王之家,毕竟国事为先,繁重的国事压下来,痛失爱女之情,也只能置于身后。
清晨,朱雄英起身,乖巧的坐在饭桌边,陪老爷子和马皇后吃着早膳。
浓稠的梗米粥配金黄色的油渣烙饼,炸萝卜丸子,高邮的麻鸭蛋。一桌子早饭,倒也琳琅满目。
“多吃些!”老爷子给朱雄英夹一张油炸烙饼,笑道,“多吃油,才能长得壮!”
这油渣烙饼,就是用炸猪油之后剩下的油炸切碎,放在面上烙出来的。面饼金黄脆软,格外香甜。
朱雄英大口吃着,张口问道,“皇爷爷,孙儿有一事不明!”
“啥事?”老爷子张嘴,丢进去半个咸鸭蛋。
“自古以来天下臣民都要避讳天家的名讳姓氏,我朱家姓朱!”朱雄英吃着烙饼,“那为何我大明,依旧不禁民间使用........”
“朱字儿?”老爷子笑道。
“正是!”朱雄英笑笑。
这事他也是突然想起,当作一个话题在饭桌上说出来。他记得前世看过一个什么专题片,说因为皇帝姓朱,所以天下人都不能说朱字儿。而且,同音的猪,更是忌讳颇深。
“这孩子净说胡话!”老爷子还没开口,马皇后就笑道,“就因为咱家姓朱,就不许天下人用这个字,那不是不讲理吗?”
说着,继续笑道,“猪肉,猪头,猪脚,猪油,朱砂,珠子,人老百姓叫了几百上千年了,就因为咱朱家姓朱,就不许人家叫?”
“就是这个道理!”老爷子也开口道,“你别听那些遭瘟的书生胡扯,说什么尊者讳,这些字叫了上千年,咱朱家才当几年皇上就让老百姓改?”
“哦,他娘的,猪肉不叫猪肉叫啥?”
“猪油不叫猪油叫啥?”
“那不是让天下的百姓,戳咱老朱家脊梁骨吗?”说到此处,老爷子咧嘴大笑,“再说了,老百姓呀,你越是禁啥,他越要说啥!”
“就好比前朝,绝对不许说鞑子两个字,可暗地里呢。老百姓说起那些住在内城的大元显贵,还不是背地里叫鞑子?”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朱雄英笑道。
“你能说出这句话,证明你的书没白读!”这时,边上响起朱标的声音,他缓缓走来,看着朱雄英的目光,略带嘉许。
“为君者,当.......”
“闭嘴!”不等朱标继续教训,老爷子呵斥道,“大早上就说那些遭瘟书生的话,还让不让人吃饭!”说着,骂道,“你不吃滚远点,咱和大孙吃!”
“儿臣知错!”朱标尴尬的摸摸鼻子,坐下吃饭。
老朱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又吃了一会儿,老爷子开口道,“老大,过几日徐天德要去北平你四弟那里练兵,你要抽空见见他!”
徐达要去北平?
朱雄鹰心中一动。
莫非,真的又要用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