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去里长家帮忙的人太多了,他瘦瘦弱弱的根本就抢不到啥活儿干。
本来里长家办喜事儿,便是他没干多少活儿也短不了他一口吃食。
可他不喜欢占别人家的便宜,吃了里长家一个杂粮窝头,就想着上山弄点儿柴火给送来。
毕竟里长家要办喜事儿,请客多,烧灶就特别费柴火。
陈响回家拿柴刀,自然就是在他家附近的小山包上砍柴。
累了就躺在树下休息。
后来他听到动静,胆小的他偷偷躲在树后往外看,便看到他大哥陈才和六郎的小姨挖坑埋尸。
他怕极了,躲在树后根本不敢动弹。
一直绷着神经。
可是等到六郎的小姨费劲巴拉地把坑儿挖了,人埋了,他们竟然还不走。
还在坟地里干起那等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怕半夜被鬼找上门。
陈响没偷看,架不住六郎他小姨会叫,声音虽然压着,可叫得挺惨。
他大哥嘴里的话更是比茅坑里的粪还脏。
两人终于完事儿了,陈响刚松一口气,就听到了他大哥跟六郎小姨说,喊他小姨给张阿奶下药,下牛吃的发春药。
这种药陈响是知道的,他长年几个村子的跑,哪儿有活儿干他就往哪儿窜,帮地主家放过牛。
知道牛到了该配的时候,如果公牛或母牛不乐意配种,主家就会给牛吃药。
给牛吃的药咋能给人吃呢?
这明显就是要害人啊!
陈响可是知道阿旺收拾人绝不手软,他不怕阿旺收拾他大哥,但他怕大哥连累了阿娘。
所以他才会偷偷跑来宋家报信儿。
他不敢去找张阿奶,就找平日里对他最为和善的二郎哥。
事实证明,他果然找对人了。
陈响隐去了埋尸体的那一段,只说他不小心看到他大哥跟六郎的小姨在野地里干生娃的事儿。
干完生娃的事儿就开始商量给张家阿奶下牛药的事儿。
大梁的男娃女娃醒事儿都早,毕竟这个年代因为人少,朝廷鼓励早婚早育,十三四岁就成亲的大有人在,十五六成亲都算是略晚的。
男女那点儿事儿,不止陈响知道,二郎也是知道的。
他听陈响说完,脸色就变得铁青起来。
陈响被他的样子吓着了,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
不过二郎很快就从愤怒中缓了过来,他把装点心的盒子塞给陈响:“这些你拿着吧,早些回去,省得你娘担心。”
陈响把点心盒子重新放回去:“二郎哥,我先不拿了,拿回去让我大哥瞧见了必定要问东问西的。”
“二郎哥,我……我回了!”
陈响起身往外走,二郎拉着住了他,又给他塞了个蛋糕:“拿着路上吃。往后你每天都来一趟,我每天给你一点儿吃的。”
他也不敢保证每天都有蛋糕。
陈响胡乱点头答应下来,眼眶子又红了。
回去的路上他一边儿啃蛋糕一边儿流眼泪,一块儿蛋糕他啃了一半儿就不舍得再吃了。
到家之后他轻手轻脚地去灶房舀水洗脸。
天儿冷,阿娘给他在锅里温着水,洗洗热水脚睡觉的时候能暖和点儿。
“响儿,你回来了?”陈响娘从窝棚里摸索出来,冲着灶房问了一声儿。
“吵啥吵?还让不让人困觉了?”另外一个窝棚传来陈才不耐烦的吼声,妇人顿时不敢吭声儿了。
陈响快速洗好,轻手轻脚地钻进了母亲的窝棚,从怀里把蛋糕掏出来塞给他娘,悄悄地说:“娘,您快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