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啊!
老天咋就不收了这对母子呢?
“二哥,你不觉得这毒妇经过这一遭变了么?你说她当初是不是死了,这会儿是鬼怪附身啊?”
“她以前哪儿有那么好心,给几个小崽子吃好的?”
“要知道,以前家里但凡有点好的,都是她一个人吃,我记得二郎小时候有一回不小心吃了个鸡蛋,就被她一脚从堂屋踹到院里去了,二郎当场就晕了过去,她还不给请郎中。”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二郎活不成了,谁知道他竟缓过来了。”
“她忽然对孩子们这么好,肯定有猫腻。”
“就算不是妖精上身,那也是憋着坏呢!”
宋二眼里闪过寒意。
以前什么委屈都忍了,不是不想弄死那毒妇,实在是因为毒妇占了一个当娘的名头,若是弄死了他,他们三兄弟就必须得分家。
父母在不分家,同样的,父母若是不在,那朝廷就得强制分家。
分家以后,不管是兵役还是劳役,都得他们自己个儿扛着。
好在这两年外敌被打怕了,投降了,都说有大将军和冠军侯在,那些人就不敢再犯边。
朝廷也就不会频繁地征兵役。
故而他们才没给毒妇请郎中,而是心急火燎地给她操办后事。
若只有劳役,他们咬咬牙也扛过去,况且他们二房男丁多,二郎三郎再过两年就能独挡一面了。
而大房跟三房,一个只有两个闺女,一个儿子还小,没有人能跟老大老三轮换。
至于四房,那更是孤家寡人,亲都还没成。
说来说去,毒妇死了,对他们二房是最为有利的。
谁曾想毒妇不但活过来了,还捡了一个厉害的男人回来。
既如此,他就得从长计议。
这个男人很能打猎,脑子又是傻乎乎的,若是他把这个男人笼络过来,那往后他应该能靠着这个男人捞点儿好处。
如果笼络不来,骗出去卖了少说也能卖个两万钱。
有了两万钱,就是分家他也不怕了。
宋二一时间想得有点多,他边琢磨事儿边呵斥宋三:“你闭嘴吧!那个野男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看他身上的腱子肉,且不说那野猪是不是他捡漏的,单单凭他独自一人将野猪扛回来,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话跟我嘀咕一下就行了,千万不要做傻事儿!
再有,秋收后就该摊派劳役,咱们家既然来了新人,合该让新人去,不然宋四不在家,又得我们三兄弟轮!”
想着劳役宋三就犯愁:“可到时候那毒妇不让野男人服劳役咋整?”
宋二抿了抿唇:“到时候再想法子!”
宋三不吭声了。
张翠翘可不知道继子心里在打阿旺的主意,她把剩下的钱拿回自己屋里锁好,就去灶房忙活了。
这会儿调料齐全了,她能放开手脚做菜。
先提纯盐。
陶釜洗干净放清水,烧开了将盐倒进去搅化,再叠成几层的干净麻布过滤到新买的陶罐里。
浑浊的盐水总算是变得干净了些,但这还不够,张翠翘让几个孩子帮忙继续过滤,等盐水干净清澈了再放在火上熬……
最后陶罐里的水干了,剩下白生生的盐时,把孩子们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