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诺看了她一眼:“你坐呀?难不成要站着吃?”
陈玉遥依言坐下,拿起筷子,想了想又放下,重新站起身来,在江诺面前站定,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江诺同学,对不起。”
江诺拿出手机,打开录音,问陈玉遥:“我可以录音吗?”
陈玉遥一惊,却也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你可以说了,”江诺看了看陈玉遥,云淡风清地道。
“去年是我找人吓你的。”陈玉遥低声道。
江诺道:“纠正一个字,不是吓,是撞。”
“不是的,不是的,”陈玉遥连连摇头:“我真的只是让他吓吓你。”
江诺道:“那也许是他觉得两万块只是吓吓,这钱赚得太容易了,就临时自作主张加了码,改成撞了吧。”
陈玉遥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哽咽着道:“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只是想吓吓你。”
“好,就依你说的,是吓我,那么,什么仇什么怨,让你不惜花这么多钱,来吓我呢?”江诺吃了一块羊肉,问道。
“三年前,我也是宁博接进学校的,我们是同一天报道的,我一个人来的,没有人送我,他接了我,把我送进宿舍安顿好,他长得帅,人又特别温柔,我当时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我进啦啦队是因为他,进学生会也是因为他,努力做到宣传部副部长,还是因为他。
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我跟他已经走得很近了,都说朋友和恋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那么我和他,最多只差半步。
可就在我准备向他表白的时候,他竟然向你表白了。
当时,我知道学校好几个女生都宣称同时失恋了,但我相信,她们都是yy, 只有我是真的只差半步,是真的失恋。
江诺,你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吗?“
江诺摇摇头,心道,我连你这个人都是昨天才听说的,怎么会知道你的家庭。
陈玉遥接着道:“我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我妈是个小学教师,固执又清高,我从小跟着妈妈生活,妈妈却拒绝接受爸爸给的抚养费,也不让他见我,因为他们离婚,是爸爸出轨造成的,我妈恨她。”
说到这里,江诺看到陈玉遥的眼中闪起了泪花。
江诺最看不得别人哭了,连忙道:“别光顾着说话,边吃边聊。”
陈玉遥稳了稳情绪,道:“因为从小没有爸爸,我受尽了欺侮,性格很内向,也很自卑,可妈妈却觉得,我的自卑是因为我自己不够优秀,于是省吃俭用送我去了少年宫,学习钢琴和播音主持。
我学得很认真,渐渐地,便有了一点名气,成了学校活动的小主持人,还经常参加一些比赛,获过各种各样的奖,性格也越来越开朗。
可是艺术课程都是很贵的,我妈妈的工资除了我们的生活费,所剩无几,所以她就接了好几个学生的课后补习,来给我挣培训费。
妈妈太忙,根本没有时间陪我,所以那时候,其实我的心里,一直是很孤独的。
这几年,坚决打击补课,尤其是在编教师私自补课,我们家也就失去了一项重要的经济来源。
所以上大一的时候,我是比较穷的,宁博跟你好上之后,我很失落,后来,有人告诉我,宁博找女朋友,是要看对方有没有钱的,因为他家里很穷,而且他是他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很虚荣。
这种说法我当然是不会相信的,在我心中,他正直、善良、温柔,但是说的人多了,我也就动摇了,而我的动摇,并不是不喜欢他了,而是希望自己有很多钱,那样,他就可以跟着我,不会再被别人的金钱所捕获。”
江诺浅浅一笑:“你说的这个别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