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禅幕王须的夫人,也就是先贤掸的亲姐姐,自负是日逐王的姐姐,带领长子厉都前去理论。
僮仆都尉大骂道:“先贤掸不过是单于贬责的狗,抵挡匜朝的献祭品罢了。你乌禅幕部坐视僮仆都尉部众被围攻,却不前去支援,罪大恶极!”他掌掴夫人,差点杀掉厉都。
十日后,匈奴人的大营传来了战鼓声,万余匜朝骑兵列为五个横队,轮番围攻。乌禅幕部落得一千骑兵在厉都的带领下远远观战。厉都身边是乌孙使者阿渡。
看厉都有些紧张,阿渡道:“放心,张郁青将军定会遵守承诺的。只要大王子旁观,匜朝军队只会借道而过。”
厉都道:“不,我不可以旁观。我要为母亲讨回尊严。”
厉都扬手加入了围歼匈奴人的战斗之中。
战事已毕。
张郁青问:“塞北行国,左衽胡族,皆一家乎?六国时,秦之西北有义渠、月氏,燕之北边有山戎、东胡,赵之北边有林胡、楼烦、白羊,如今皆自称匈奴。乌禅幕部落也是为匈奴所迫,此事功过相抵,厉都王子可愿随我前去乌孙,劝汝父王归顺天朝?”
厉都道:“愿为前驱指路。”
自开都水草原(巴音布鲁克草原)向乌孙而行,要翻过那拉提山的山岭,自伊列水河谷向西,这里一路攀爬山路,然后下山路,并不顺畅,众人就是心急,也无可奈何。
阿渡低声吟唱:“载驰载驱,归唁卫候;驱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跋涉,我心则忧;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远。既不我嘉,不能旋济;视尔不臧,我思不閟。陟彼阿丘,言采其蝱;女子善怀,亦各有行。许人尤之,众稚且狂;我行其野,芃芃其麦。控于大邦,谁因谁极;大夫君子,无我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
张郁青道:“这时许穆夫人的大作么?”
“北狄入侵,卫国亡,许穆夫人载驰归卫,亲自赶赴漕邑。这是公主所教导。恰恰符合我此刻的心情,生死与公主同。”
张郁青知她心情,却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有尽力催促马蹄。
终于进入伊列河谷。
伊列水是天山北最富饶湿润之地。群山在伊列水东方形成了一个夹角,不但挡住了炎热的沙漠,还让伊列水谷地,变成了整个西域最湿润的地方。来自西方的水气在山脉高处变成了云朵,又化为雨雪降落滋养大地,让伊列河畔鲜花盛开,且就算秋冬亦十分温暖。伊列水中芦苇花如同白浪,在风中摇曳,空气中飘荡着牧草的清香。白桦林、针叶林和雪白的峰顶组成了美丽的景色。
昔日大月氏为匈奴所破,离开河西,来此落脚。百多年前,乌孙击走大月氏,定居在伊列河谷,历经“狼王”猎骄靡、“岑陬王”军须靡、“肥王”翁归靡繁衍成了控弦十万的大国,与五万大国康居并列抗衡。
乌孙也享受到了大国的小霸主的地位,大宛进贡马和葡萄酒,姑墨诸国进贡奉黄金和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