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从今以后,你就跟随我们一起吧。”
一垛垛土堆旁,慈祥的上师牵过孩子的手,眼里无尽的怜惜。
“可怜的孩子。”
那一年,她目睹了一场浩劫;那一年,她成为了唯一一个幸存者;那一年,她刚满八岁;那一年,是她最爱的四月。
——
画面归零,皆一言不发,惋惜地望着她。
“之后,我便离开家乡,来至逻娑,半生都住在色拉寺庙,虔诚地跟随上师,走他之前的路。”她挤出些微笑。
“若不是那次天灾,恐怕,我会是另一个我。”
“初进寺时,我控诉命运的不公,厌倦世间的乏味,多少次梦回,再醒来,人生恍然无了意义,该本该活着的,是他们啊!而我的活,就是一种罪过。”
“我一直在赎罪,为死去的他们,为活着我。”
说到此处,卯的眼里含起热泪。
“可后来啊,我遇到了更多人,男的,女的,年轻的,年长的,他们都敬重我,愿意与我亲近,希望得到我这没什么福运人的一些祝福。赐福之礼,我得以看见了他们的故事。”
“人这一趟,谁不苦呢?”叹息一声,尽是忧愁。
“每个人都在受难。”
“乐观开朗的孩子,背后是疮痍的伤疤;为了活着,付出心血,每日吃不饱、穿不暖,在夹缝中生存、在石头里开花的那些人;无情的战火,有的失去了国家,失去了襁褓,也失去了无数爱的人;还有每天与疾病斗争的病患,心理的,身体的,倒数着时间,又在与时间赛跑,争分夺秒活下去的人……”
“世人皆苦,每个人都在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