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怎么喝的如此多?究竟是遇着什么事了?总是埋在心里,却从不说。”
看到这副脆弱的模样,又心疼起来,再怎么故作坚强,终究是个女孩子啊!
走上前,扯去手中紧握的酒碗,转而将一袋子的铜钱塞到寅手心,抬起来,一只胳膊架在肩上,往门口走去。
“多谢掌柜了,我家的姑娘,给您添麻烦了!”留下一块银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姑……姑娘……”
酒馆人震惊不已,却又在意料之中。
“不知是遇到了什么情事,难过成这个样子?”
众人不晓将军醉,只知春朝连理红。
……
后史书记载:贞天五年仲春,风晔邦主与南蛮黎公主大婚,二人情投意合,相敬如宾。次年盛夏,生皇子念尹。恩爱十载,共育三子(同有野史轶闻,曾有一公主,朝内矛盾受迫害于山林,是真是假,旁人难辨)期间,虎都大平。琴瑟和鸣,常被后人歌颂。
(四)
“传,穆府将军进殿——”
穆将军剿匪遇袭,客死黔灵山,所传,为新任将帅。
寅受令,缴纳器械,着亲传铁甲、红披风,悍然入朝。
一别云弥数十年,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邦主万吉!”寅单膝跪地,本以为早已心如死灰,见到坐上之人,却又泛起伤感的涟漪。
“将军快起,穆将军为国捐躯,今后剿匪重任,得靠您了。将军是钟姓?”
声音浑厚又冷漠,无一点生气。
“是。邦主。”
“虎都钟姓人家不多啊!”一句不着调的感叹。
“这次招将军进宫,是想熟络一番。将军位一直为世袭制,到穆老却逢无儿无女,听说,您是他招收的义子?”
“确是这样。蒙幸穆将军宠爱,才能得此重任。”
还没认出我么?十年未见,就连我的模样,我的声音,都忘光了。
“来人,呈上沿袭酒和将军令,一杯饮尽,您便是新任穆府将军。”
“谢邦主!”
一杯见底,丝毫未沾。
“还请将军朝后来一趟养心殿,有些事着重商议。”
朝事结束,文武百官纷纷散去,已至日中。
寅听候,进皇室后宫,大门敞开。
他,背对着,穿上素衣长服。
“寅。你终于回来了。”
短短几字,诉尽衷肠。
惊起,感动,又平静。
“邦主,是有何吩咐?”
变了,所有都变了,我们,不再是我们。
“真要入朝为官吗?女子的身份,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们是不会忍受女子从政、败坏风气的。孤……现在的孤……还不足以强大到与他们匹敌。”
“总要有人迈出第一步,邦主的好意,寅心领了。十年努力,才到如今的位置,怎会就轻易放弃?”
“你想要怎么做?”
“剿匪杀敌,活捉肖氏,让虎都百姓看到女性的力量,诉求男女平等,倡导权利自由!”
说这话时,寅的眼里出现一团火,语气慷慨而激昂——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从未动摇过。
“朝中那帮思想迂腐的老臣,怕是没有一人听的进你的辩词。政治,举步维艰,勾心斗角,动不动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实在太危险了!寅,实现梦想有很多路,不要选择最难的一条。”
“这是最快的捷径,也是给那些人沉重一击的绝佳机会。只有这样,才能让万民瞩目,才能震慑全城,才能扬起多少人心中黯淡已久的光芒。你懂得我在说什么。如果我们不能成为同仁,那就只能,成为敌人。”
“你也知道,我一直支持你的——”
“邦主!您的劝说我听到了,但不会接收。这条路,我一定要走下去,哪怕它南墙遍布,哪管它荆棘丛生。就算遍体鳞伤,我的残血会洒向天际,我的四肢会化为甘露,我的声音会随风飘忽,把自由的呐喊吹遍神州。”
“寅,是绝不会停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