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培养我您就是做好牺牲我的准备。
一出生您便将我从母亲怀中夺走将我丢进妖兽堆,美名其余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这是妖族千古传统。
从小我便要在适者生存中战栗中活着,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又被您算出来天生克管辂。
那一天,您毫不犹豫将我从一个地狱被丢到另一个地狱。
您可知管辂那塔里数不清的妖魔想生吞活剥了我?
每分每秒我并没有父亲出头,只能攥着一把父亲丢给我的骨刺,在镇妖塔小小的囚笼之中一次次上演着殊死搏斗。
一个个将那些把我当成鱼肉的妖怪刺死。
阿奴闭眼,那些如坠深渊的过往扑面而来。
她清晰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咿。
那一天管辂抱着好奇踏入镇妖塔,在毫无抵抗毫无退路的她面前蹲下。
直勾勾看着将骨刺对准面对他的自己。
静静看了许久,久到她惶恐不安的眼眸将他审视了无数遍。
久到她能闻到管辂那在血腥中若隐若无的泼墨香。
那一刻仿若救赎一般。
阳光明媚灿烂在不可能出现光亮的镇妖塔。
即使在回忆中她也忍不住深呼一口气。
舍不得呼气吹散那股味道。
“你眼睛真漂亮。”
“想活吗?”
“叫我主人。”
“主…..主人?”她怯懦喊了一句。
“乖。”
他将她拽出血腥黑暗的地狱,将她带到一个能够心怀放松在阳光下的位置。
想到这些阿奴睁开眼:“就是我知道。”
我才做不到。
她带着怨恨看着骨妖,看向这个名为父亲的角色:“给我生命的是你,给我痛苦不堪也是你。
自始自终你好像心安理得将我当成满足你私欲的傀儡,可你从未问过我想不想来这世间。”
“也从未问过我一句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更从未问我一句这样做我到底快不快乐。”
“你好像从未想过我纵使是十恶不赦的妖怪,可我也有心,我这辈子都在问,为什么我的父亲弃我不顾,为什么他一次次推我进万丈深渊。为什么百年未见他没有问我过的好不好,一张口就要我手刃恩人。”
骨妖咬牙切齿道:“你怕不是被管辂洗脑了。”
是!
我是被洗脑了,这些年我一定是被洗脑才会向一个利用我的人一次次传达恩人的隐私。
我若不是被你洗脑这些年你如何得到的那些情报,张若虚的挚爱,那小道士的真正身份。
没有我被洗脑暗中助力,妖族如今还在北方冰原。
你从我这要去的还不够多?
不够!
骨妖恶狠狠起身一把钳制住阿奴脖颈悬空拎起对着她涨红得面庞说道:
“你怎么这般可笑,你竟然觉得管辂会是你的依靠。你可知你们根本不能在一起,一个仙一个妖早已经注定会不死不休。”
“能和你相依为命的只有我罢了。”
“只有血脉不会背叛血脉。”
呵。
阿奴被掐着眼泪长流,她望着这个名为父亲的角色无限感到悲哀却又无力反驳。
“那你便杀了我吧。”
天空突兀炸起一道平地惊雷,骨妖退步想要松开。
“杀啊!”
因为她无力反驳也无力抗拒这句话,即使她无数次憎恨骨妖毁了她的一生。
可在这仙妖殊图的世道中她永远不配得到管辂的爱。
而她能维系在手心中的也只有这斩不断理还乱的扭曲亲情。
可她情愿一死。
只是骨妖不会让她死。
硬的不行骨妖软了下来
父亲想要管辂的命是因为管辂身系着我们所有人的生死。
当年被选中破局的人一共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妖族公主。
妖帝为了破北方冰原之局连亲生女儿都算计了。
我这做臣子的又怎能偏袒自己女儿。
如今百年过去,你每晚一天妖帝迁就在我们身上的怒火就更深。
女真妖帝已经不中用了,可女真供奉着我们的香火,这一断我们都得死。
即使我们两个死了你不在乎
你忍心看同族千万人……
族人大义凛然,呵。
阿奴倔着流泪,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下面压的透不过气,被活生生撕裂。
为什么非要逼我一个人?
不是逼你,而是在保全你,只有我们活下来,父亲方才有可能留一线生机给管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