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葬这句话并不是张若虚恐吓福伯,而是实实在在的看的出来的,这妲魅方才明显是为了逃避他师兄那致命一击甘愿冒险以自身魂魄催动伏羲琴。
结果直接导致自己也被吸入伏羲琴的幻术之中,可以说此刻的她与他师兄王禅魂魄已经互相缠绕在一起同命相连,若有一人出事,另外一人也将不复存在。
而福伯被他阻拦虽十分不甘,但一想到此行正事只能愤懑的收回双剑。
“多谢……”
见着福伯卖了个面子给他张若虚连忙替昏迷过去的王禅设置一些简易的护身阵法。
末了,他又看了看倒在王禅身边的妲魅暗道一声便宜你了,一挥手同样又是布下几道阵法。
而福本在伸手将自己的肠子塞到肚子里,他一听张若虚如此见外的话,本来伤口疼的表情扭曲依旧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骂道:“谢个屁!你是仙,我是魔,有仙谢魔这样忤逆的事情?”
张若虚挠了挠头也不反驳只是有些心虚的问道:“他们何时能从幻术中出来?”
“要看王禅机缘如何。”福伯有些吃力的将腹部的窟窿堵上随后有些脱力的看着倒在地上互相依偎的二人。
“怎么说?”
“这本是王禅一人的幻境,可节骨眼上他将妲魅这个施法者也一同逼了进去,此刻的他们就像搅在一起,单单王禅一个人清醒是不够的,需要的能够在幻境中找到妲魅这把打开幻境的钥匙才能出来……”
一听这么复杂张若虚颇为担忧,他自然是相信王禅能分清幻境,可如果要加上妲魅这个累赘,他真怕时间久了王禅在里面迷失自我。
而陷入幻境中的王禅犹如陷入黑暗之中一般,许久不见清明。
直到他感受到一股阳光照射,于是他在黑暗中睁开双眼,这一幕犹如帷幕拉开序幕登场,只是还不等他清醒啪的一声一把戒尺敲到他面前的案桌上,他吓了一跳一抬头只见师叔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在发什么愣!”
师叔丝竹般清雅的声音略显恼怒。
“我……”
王禅在次睁大了眼睛,木木得盯着师叔,他的师叔清婉如画的秀脸上带着恼怒上仿佛清清楚楚的告诉他,方才的那些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环顾四周,魏辙,袁天罡,陶弘景,所有人都在,而且每个人都错愕的看着他。
而王禅也是很错愕的打量着所有人,他发现师弟们都还是启蒙之年,虽没了梦中名震三界的英姿却多了懵懂无知的天真。
数目相对,王禅就这样呆呆望了很久。
望着王禅魂不守舍的样子张秀秀颇为恼怒,她看了一眼熟睡在书桌旁的陈抟,小小年纪不学无术,放着先天大道不去追,非要去熬那黄河龙魂,搞得整日贪睡,口水流满了书桌上,白费了她一番苦心。
她气不打一处来,伸出骨若玉莲的手便拽着陈抟的小耳朵拧起来。
“哎哟哟,疼疼疼……”陈抟从睡梦中吃痛惊醒眼泪疼的直泛眼角的囧样引的所有人哄堂大笑。
“说,是不是昨晚又拉着禅儿去熬龙了?”
“我没有啊!”陈抟见着师叔秀婉的脸上眉头颦起立马知道事态严重。
随后他委屈巴巴看了一眼似是罚站的王禅:“我发誓昨晚我只叫了郭璞一人……”
“好啊!”张秀秀没想到还顺手牵出一只肥羊来,而坐在角落的郭璞则是无语般埋头钻进桌底:“你这智商真的没救了!”
这一日三个浑小子并排站,师叔请来了供奉在兜率宫的戒尺一个个敲了过去。
那朱黑戒尺打的他们的手心血肉模糊,疼的郭璞陈抟哇哇大哭。
唯独王禅咬着牙一下下将颤抖的小手举的高高的,打到最后张秀秀自个儿倒是哭了出来。
她是最心疼王禅这股子倔劲,一个年幼的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会哭一下。
大抵,因为他是个孤儿吧,总会害怕做的不好便被抛弃了。
这样让人心疼的孩子她倒下不去手,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
到了夜里几个孩子睡去,张秀秀思来想去总觉得白日里下手重了些,于是便找哥哥拿了药独自来到孩子们睡觉的道观里。
观内,王禅躲在被窝里,他的一只手放在被褥上已经红肿发紫,时不时更是有阵阵疼意刺的他脑袋昏沉。
可他的双眼却是死死盯着枕边放着一把匕首。
“万般皆幻象,一切皆由人……”
他抿了抿嘴将此话念出。
今日发生的一切太令人不可思议,让他有些分不清哪边是梦,哪边是现实。
但是,他至少知道破除幻术的方法。
那便是了结自己。
可幻术之所以可怕那便是你很难分清自己到底是身处现实还是幻术。
就像现在,他明明觉得自己身处幻术,可周边一切,疼痛,感觉,包括记忆都没有让他感到突兀。
相反那个长大以后的自己倒有点让他逃避自己,因为他不希望看到师傅与师叔亲人反目,相爱相杀的痛苦场面。
但是……
如果现在是真的身处幻术,那么他便需要及早了断自己,不然自己的肉身不但有可能会被那叫福伯的破坏,魂魄也可能随着时间推移会逐渐忘记现实永坠梦境。
可是,若不是幻术,那么了断自己将是生命终结。
想到这,他习惯性的皱起眉头,一只手来来回回的把玩匕首颇有些迟疑不定。
因为这个决定实在太艰难了。
只是突然他察觉到房门推开,于是连忙将匕首藏好,随后闭上眼装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师叔……”陈抟迷糊之声响起,随后是屣屣索索从被窝起身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