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恒越说越激动,在房内不停地走来走去。路远见他如此激动,也站了起来,不好独自坐着。
“远弟,为兄真的是不敢相信呀,实不相瞒,为兄年少时也曾痴迷于武学和兵家,师从玄清子是为兄多年的梦想,只是我没有这样资质和机会,十年前随父王母后一起去了南楚,南楚远离中原,自知今生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徐少恒见路远站在一边,这才发觉自己刚才过于激动了,忙让路远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路远见少恒如此激动,便俏皮地说:“师父要是知道,南楚世子对他老人家如此仰慕,怕是不会收我做关门弟子了,改收徐兄了。”
“哈哈……”徐少恒大笑起来。
一壶滇青茶,在两位青年的谈笑中,沸腾于炉火之上。茶香飘散在书房的每个角落,与二人的笑声交融在一起,让徐少恒的书房成为这个午后宣安城里最快乐的地方。
有人敲门,是秋月。
秋月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竹篮,一块绣花的丝帕搭在上面。秋月将竹篮放在桌上,说:“公主让奴婢送些鲜花饼来,请客人品尝。”
“还是婳儿有心,在南楚呀,喝滇青茶一定要配上鲜花饼,不然这茶会越喝越饿。”
路远脑中一闪,丫鬟刚刚提到的公主,会不会是刚刚自己进来时,看见的那位姑娘?便起身道:“烦请姑娘,代路远谢过公主殿下。”
“奴婢不敢当,公子的话奴婢定会带到。”秋月低头微微一笑,屈膝回礼,接着对徐少恒说:公主还让奴婢来问问大人,晚上是否留客人晚餐,她好提前让管家去准备。”
徐少恒心想妹妹真是细心,自己只顾着说话,竟忘了时辰,并诚意邀请路远留下吃晚饭。路远本就是爽直之人,见徐少恒如此盛情,也不好过于推辞,便答应了下来。
“我来宣安已经三年,一直忙于杂事,再加上远离父母,就一直没有婚娶。这家里也没个女眷,连待客之道都疏漏了,幸好婳儿提醒了,不然真是怠慢远弟了。”说着递过一块鲜花饼,“远弟,尝尝这地道的鲜花饼,用南楚特有的玫瑰花入料制作而成,花香沁心、甜而不腻、养颜美容,是南楚女子必选的酥饼,我们男人也常吃的。”
路远接过吃了一块,确如徐少恒所说,鲜花饼口感上佳。
徐少恒对刚才玄清子的话题,恋恋不忘:“远弟,听闻玄清道长虽武功高强,但弟子并不多,是否确有此事?”
“师父对待弟子非常严厉,连同我一起只有四人算是学成下山,师父对外只承认四位徒弟,大师兄祖晨风、二师兄楚韦、三师哥第五晓林还有就是小弟路远,四年前,我下山之后师父就再也没有收弟子了,徐兄所闻不假。”
“四年前,远弟才十六岁,按说还可以在云梦山中跟玄清道长多修几年,为何要下山呀?”
“徐兄有所不知,我们师兄弟四人中大师兄最得师父真传,已在牯牛山另开府洞延传兵家思想;二师兄在我四人中武学最精,做了申国皇帝的近卫首领;三师哥与我关系最为亲近,无奈他只爱江湖不喜朝堂,如今仗剑天涯不知所终。四年前,二师兄来信,说申国皇帝想给太子遴选一个读书陪童,于是我就被二师兄接到了京城,成了陪太子读书的人了,美其名日:侍读。”说完嘿嘿一笑,“其实呀,这就是个体力活,每次太子犯错都是我来受罚。”
徐少恒学着路远的样子,也俏皮地说道:“不过如此算来,弟弟这体力活怕也没有干多久吧?哈哈……”
路远哈哈笑道:“是的,过了一年多,老皇帝驾崩,陛下即位,钦老师也辞官归田。陛下又不让我回云梦山,我就在申国挂了个闲职,其实徐兄有所不知,我也不喜朝堂,曾几次和陛下说辞官去寻我三师兄去,都被他骂了回来。”
“哦,远弟在申国挂何闲职?”
“徐兄,刚刚说过了,你我之间不论官职。”
“我只是好奇,远弟说的闲职可比我这个太常令还闲?”
“嗯。”路远只是嗯了一下,显得很神秘。
徐少恒见路远神神秘秘的样子,反而来了兴趣,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到底什么神秘的官职,说给为兄见识见识。”
路远抬起头,身体向后一仰,举眉道:“那我只说一遍哦,兄长要是没有听懂,我可不说第二遍哦。”
“远弟,快说、快说!”
“五经十四博”路远咕嘟了一声。
“什么?”
“那,我刚刚说了只说一遍的,兄长没有听清,可不能怪我。”
“五经十四博,是个什么官?主管什么的?”
“你不是听清楚了吗?反正比你这个太常令要闲。”
“哈哈……,回头我找人去查查。”徐少恒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那此次申国皇帝,怎么会同意你随钦老一起来到宣安,不怕你趁机溜走寻你那三师兄去?”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路远苦笑道:“徐兄有所不知,小弟是带着任务来的。”
“哦?什么任务?”
“半个月前,陛下突然召见我,让我随老师一起来陈国,明面上是老师的护卫,私下里让我查一故人,还说此事只能让我私下来办,不可发国书让陈国协办,借着游学团的名义私下调查,即使最终没有查到也不会伤及申国和陈国的颜面。”
徐少恒听路远说来宣安也是查找故人,忽然想起,月姨留给他的书信上也说是来宣安查一故人。心中不由得一紧,天下竟有此等巧合之事?难不成远弟和月姨要查找的故人是同一个人吗?
这时,管家束盛前来敲门说:“大人,晚餐已经备下,请大人和客人移步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