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人的实力令姬轩感觉到了一种危及自己性命的压力。
观山境……不。
可能在这之上。
他自然有‘高不咎背后可能会存在超然背景’的准备。
但方才发生的这一幕。
恰好比出门买口酒就撞上了某个远古时期的魔头那么离谱。
通常情况下高不咎身边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强的人?
而且听此人的语气和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
似乎是高不咎的师尊!
这是一个宗门那么大的势力!
而且方才见到高不咎的状态,很显然已经彻底地褪去了‘人’的身躯,真正地化作了鬼物。
鬼修。
这种修道之人并不是没有,但在凡间属于禁忌。
他们应当只存在于地府。
由一些身具灵性的鬼物修炼而成。
除非成仙,要不然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阳光下。
既然成为了鬼物。
那就会被姬轩克制——难怪那时候他会这般失落。
只不过……
“荒魂……没想到这个世上居然还存在荒魂。
而且还被高不咎吞噬了。
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啊。”
“夫君~荒魂是什么?”
“是一种用生灵魂魄炼制出来的东西。
此物虽然可以让人脱离肉体凡胎,得以在凡间修炼成鬼修,但终究是有伤天和。
炼化此物需要太多生灵魂魄。
等同于是拿别人的命来成全自己的命。
曾经此物在整个凡间引起不小的骚动,后来应该是被毁掉了才是。
古籍中记载。
荒魂出则天下哀,而上一个持有此物的人,被称作‘鬼帝’。”
谈及鬼帝这二字的时候,姬轩脸上少有地显露出凝重之色。
毕竟天下有七大绝地。
其中一处便是那位鬼帝的手笔。
此人当年修为滔天,传说已经触及到了‘仙’的领域。
为了将其击毙,当年整个天下都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传闻有仙陨落。
“不过无所谓了。
反正天塌下来有帝君顶着。
那个老家伙在朝堂深宫蛰伏了那么多年,鬼知道修为究竟有多高。
反正挺厉害的。
而且这种事情也与我们毫无干系。
倒是高不咎走就走了,却还留下来这么一摊子的事情。
监天司司幽自缢么?
可真是……
此间事情一笔勾销,斩断过往?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小屋的门半开着。
里边烛光摇曳。
纸窗破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
有一束光从里边穿透出来,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推门进去,但见房间里一片狼藉。
姬轩的青铜灯被摔在了地上,从中间断裂开来。
那根镇魂杖身上满是白色的刮痕。
想必曾经也经受了许多的磨难。
高不咎试图将这两件法器毁灭,但看样子并不顺利。
“夫君,您的东西都毁了呢。”
“法器只是形体。
重要的是‘道’和传承。
只要这两件东西没有弄丢,那么就算是纸做的灯、稻草堆的棍子。
也能堪一用。”
少女困惑地歪了歪头。
姬轩现在说的这些话对她来说还是有些深奥了。
她已经可以重新幻化出人的身体,只是模样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幻。
就像是水中倒影。
“不理解也没关系。
这些对你来说还是太过深奥。
虽然说我对修炼并没有多少心得体会,不过你如果有什么困惑、或者是不懂的地方,还是能问我。”
“我才不要修炼哩,只要能一直跟着夫君就好~☆”
少女笑嘻嘻地缠住了姬轩的胳膊。
高不咎的住处看上去很空旷。
甚至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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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是一个能够住很久的地方。
但也不排除他在临走之前将这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的缘故。
桌上安置着盛满了灯油的烛台。
一根白绫从房梁上垂下。
挂着那位始作俑者冰凉的身躯。
没错。
以姬轩的眼光来看。
这的确算是畏罪自杀,试图造反的穷凶极恶之辈、丰和县监天司司幽高不咎自缢于自己的家中。
——若是没有经历方才的那些事情的话。
这或许已经算得上是能够被接受的解释了吧。
甚至不仅解决了尸毒来源的那件案子,还拔除了藏在灵王朝边陲的隐患。
但那个赤色手臂的男人临走前说出来的话让姬轩实在是难以安下心来。
那个男人与山里边的师尊是认识的。
他只关心这一点。
“尸毒源头来自于叛军残党。
协同者丰和县王家一族若干。
其制毒之处已毁。
其首领高不咎自缢,其余众人判罚者若干……
文书上就这么记吧。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交给燕宁监天司,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悬挂的身躯已经彻底冰凉了下来。
没有一点生机。
原本应该穿在其脚上的一双鞋不见了,透过屏风反而在床边寻见。
反倒是此时他的双脚上正套着一双小了一大圈的粉色靴子。
看状况似乎是将双脚硬生生地塞进去一般。
那是一双女人的靴子。
套在高不咎的角上显得尤为诡异。
“噫,这人怎么还穿着女人的鞋子呐。”
少女将身子紧紧地贴合在姬轩手臂上。
可姬轩本人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只是扫视四周,淡淡地说道,“就在不久前,这里还存在一道冤魂。”
“诶?”
听见冤魂两个字。
少女攥着姬轩的手臂更紧了。
惊怖地环视一周。
“这、这里还有鬼?”
“放心吧,那道冤魂已经不见了。”
简陋的书桌旁。
堆着个和时节完全不搭边的火盆。
里头的火焰已经熄灭多时,从残余的片段纸张中,隐约能分辨出这些都是信纸。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高不咎当真是只有一百多岁的修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