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才是天道。
您也只不过是顺天而行。”
年轻人是这般说的。
他知道年轻人是在安慰他,他也察觉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但他没能阻止——他没有想过去阻止。
因为正如年轻人所说的那样。
他的日子确是越过越好了。
……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就是‘过上好日子’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吗?
我究竟是哪里错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死……我要死了吗?
不!
我还没活够。
我还没享受够!
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
剑光斩下。
却见两人之间刹那显化出一道白色的光幕。
那剑光落在光幕上的瞬间。
顷刻间分崩离解。
姬轩见状没有一点犹豫,疾驰而退。
待他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站定后,又面色阴沉地看向那伛偻的年轻人。
年轻人淡笑着点了点头。
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我应该早就已经说过,你们如今皆在我的道域之内。
所以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不必白费功夫了。
虽然你能第一时间反应到要去找谁这一点,的确是有点聪明。
不过……还差得远。”
“我知道。”
“那你还这样做?”
“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这样做而已。”
在年轻人讶然的目光中。
姬轩原本阴沉着的脸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他手一翻,掌心里仍然是那把玉剑。
“毕竟只要我做什么,你就一定会全身心地关注我。
虽然我觉得我们只是素昧平生。
我甚至到现在还不记得你的名……呃,你叫什么来着?
咳咳。
总之。
我很高兴你能一直关注我。”
“……你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
不过来的路上梅大人与我说过当初他们举行祭祀时候的场景。
刀、剑、台、盏、瓮、伞、扇。
总共七样用来祭祀的供奉之物。
但我在府衙里却只看到了六样。
很显然,里面缺了一件。
梅大人说过,里面有一件是需要作为镇物永远地留在此地的。
而那件镇物……是瓮。
它看上去应该不大。
但它却能调和阴阳,内中大有乾坤。
所以我就有了这个猜测,瓮是被你带走的,失去了镇物,此地阴阳平衡自然不攻自破。
而阴阳的平衡被破坏后造成的后果……便是已死的根须死灰复燃。
那么它的原理又是什么呢?
简单的阴阳失衡只会破坏一地,最多也就是使其变成绝地罢了。
但你肯定不会想着单纯地将一地变成绝地就了事的。
要说绝地。
南域疆土内不在少数。
所以你的目的——便是你刚才所谓的‘地母根’本身。
以下皆是我的猜测。
因为寻常树木生长,皆是以地下灵气为养料滋润自身。
所以我认为。
你所说的‘地母根’生长的条件,应该是是纳浊而蕴生。
它的生长环境,本就需要大量的阴气、怨念。”
“就算你知道了,那又如何?”
年轻人并没有矢口否认。
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恼羞成怒的模样。
恰恰相反。
他对于姬轩的回答很满意。
这个少年本应该是他的同伴,而不是敌对者,他心里越发生出这种感觉。
不仅仅是因为在姬轩的身上,他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
“知道了原理,我就可以动手了。”
姬轩淡笑着说道。
两手一摊。
只是其中一只手里还攥着一块拇指粗细的玉片。
这玉片已经被姬轩攥碎了。
些许灵光散逸开来。
“这老树桩想以阴气复生,那就在其彻底复生之前断了的阴气来源即可。”
“这只是理论上的事情。
你要如何断了阴气来源?
这里的阴气可是无穷无尽,莫非你还能调动天地之力,将此地阴气都给抽走不成?”
便在年轻人嘲讽一般的话语落下瞬间。
一阵轻风吹来。
将此地的阴气吹散了些许。
年轻人表情渐渐地阴沉下来。
怔怔地看着姬轩。
“……你不会有那样的力量的,是吧?”
“我何德何能拥有那种力量。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不是?”
姬轩摇了摇头。
头顶上一片黑压压的根须降下有如千军万马。
看着令人心生胆寒。
但他却没有半分躲闪的意思,毅然伫立在原地。
“但是你不要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遗民祭台,是法外之地!”
“不,这里是灵王朝境内,天道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