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活动的人越来越少。只庙外门口处搭起了很多帐篷,那是游客在排队等天明上香——这是华夏优良的文化传统。
大约接近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九城村那边的喧嚣也安息了下来,庙内也基本没有人再走动。
这时山下的小路上突然亮起了两盏灯,一辆景区专用的旅游电瓶车飞快地开过来直进了庙里。车上下来两人,一人提了一塑料袋的打包饭菜,穿过祖神殿向北走来。
来了!
富诗韵提起精神,凝神观看。
咦?不对啊,怎么有一个人留在了地神殿?要知道,地神殿是香火最盛的殿,在那里布置隐藏的机关,出入很不方便!
想了想立刻溜下了树,直奔山下小路,在路的一处较大拐弯处立好身形。
庙里送饭的两个小伙子,忙到现在也疲劳的很,但是好在送完饭立刻就可以回家休息,一时归心似箭,熟门熟路的,打着哈欠也不耽误把电门踩得很深,车速就开得有点快。
不想拐弯时一打方向盘转过急弯,车灯的亮光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正呆呆地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吓得开车的小伙子立刻往回打把,车子直接就冲进了路边的壕沟里,两个人也甩了出去,摔了个车荤八素。
“挺大人没长脑子,不知道走路要靠边吗?”两个小伙子气得大骂,刚爬起来,就看见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尾上挑,眼波如看不见底的深潭,让人迷失……
半晌后,一个人一激灵清醒了过来,拨醒另一个说,“卧槽!开着车咱俩都睡着了,这都没把你摔醒?”
另一个说:“卧靠!我说我做梦玩滑梯,滑梯咋断了呢!”
此时富诗韵已经再次掩进了天神殿。
之所以先来这里,是因为听那个送饭的小伙子说,天神殿里这个人,只是隔帘子送饭,并没有见过里面是什么人,显得更加蹊跷。
地神殿的,则是在为人做法事治病,对于萨满来讲,反倒很正常。
听那小伙子讲过,富诗韵才知道,天神殿天母神神像后面悬挂着的众神图,图下一直站着一个神官,其实那神官不只照看神像的香火,同时也在看守神图后面的一个灵光室。
一般求神看病的人,病重的就放在灵光室,可以沐浴神力的洗礼,有助于驱除邪秽,早日恢复健康。
富诗韵见看守灵光室的神官,只是一个普通人,便再次发动魅惑,迷住了那神官的感观。打开灵光室门一看,里面的床上竟然坐着一个黑人,听见动静眼光木讷地看了过来。
富诗韵听姜斩提到过白钧儒,但却不知道白钧儒是一个黑人。不过富诗韵前世是一位丹劫境的地狐,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白钧儒是被某种秘术锁住了神魂,并不是得了什么病。
不过稍稍检察了一下后,富诗韵就断定这个秘术不是现在的自己能解得开的,只好悄悄消除来过的痕迹,退了出来。
而那神官打了个哈欠回过神来时,只以为自己刚刚打了个盹——这就是富诗韵“魅惑”的神奇之处。
出了天神殿,富诗韵一筹莫展之下,又如法炮制,摸到了地神殿的灵光室。
结果撬开一个门缝一看,富诗韵险些乐出声来。
灵光室里三个人,其中两个她都认识:一个曾经给自己看过病的五队村萨满成大仙,一脸憔悴,似乎刚刚大病一场。另一个则正是害死自己爸爸的王八蛋陈吉祥,此时一个年纪很高的枯槁老头正在和他说话:
“……这可真是要好好谢谢你这孩子,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小徒的命怕是就保不住了。”
吉祥不好意思地道:“关爷爷您太客气了,成大仙对我有恩,能帮他一把是我的荣幸,再说我也没有费什么力,也就是从一旁照顾了成大仙一下。”
吉祥是真的很不好意思。
那天他去寻成大仙,找了很久,一抬头发现山坡顶的树上挂着一条萨满披肩,显然是成大仙的,赶紧爬上去查看,结果就发现一旁的沟塘中,一个年纪很高的枯槁老头正在给成大仙做法施救。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通知王子薇,但是电话在沟塘里居然没有信号,当时事情紧急,只得先看能不能帮助那老头抢救成大仙。
一听吉祥是修行者,而且还是童子之身,老头立刻大呼我徒有救——后来吉祥才知道老头是成大仙的师父关阔杰萨满。
关阔杰萨满教吉祥一种方法,以童子元阳吊住成大仙的命,然后便直接带他来到了这里,为成大仙作法过阴索魂,一直到今天,才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