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溪不再说话,靠着马车上的软枕,闭上眼眸小憩,脑海中却在不断的设想宜安郡主吐血可能出现的状况。
然而,无论白梦溪设想过多少种可能,到她看到宜安郡主的时候那些可能统统都只能抛诸脑后,因为此时的宜安郡主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个人。
只见宜安郡主整个人虚弱的躺在床榻上,本就凹陷的眼眶现在仿佛就直接陷进去一样,脸腮两边应该有的嫩肉也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凹进去的神坑,之前只是有些枯燥的青丝也脱落得零零碎碎,手臂比起细小的木棍粗壮不了多少,看起来就毫无生气的样子。
贺夫人也明显一惊,大喊一声冲了进去。
白梦溪皱着眉头,踏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郁腥臭和腐烂的味道,忍着恶臭硬着头皮走上前,看着阴暗潮湿的屋子,立马开口:“让人把四面的窗都打开。”
话音一落,立马就有下人进来开窗。
窗户一开,味道就散了一部分,白梦溪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榻上的宜安郡主,眉头一蹙,拍了拍贺夫人的肩膀,示意她让开。
贺夫人意会照做,随后又想起白梦溪的吩咐便将这段时间照顾宜安郡主的贴身大丫头“玉竹”给唤了进来。
“白大夫,这人是玉竹,一直伺候着宜安,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她好了。”
白梦溪点头表示知道了,紧接着便让人先站在一旁,自己在床榻边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给宜安郡主把脉。
不一会儿,白梦溪便将手收了起来,低头认真的看了看宜安郡主的模样,再观察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最后才将目光落在玉竹身上。
“自我走后,郡主的起居饮食都是你负责的?”
“回白大夫的话,是奴婢负责的。”
“那好,我问你这段时间郡主的饮食如何,可有按照我开的方子好好用药?”
“回白大夫的话,奴婢一直有遵从您的意思给郡主安排用药和药浴,没有一次是落下。”
“那郡主可有用别的大夫开的药?”
此话一出,明显玉竹的身子就僵了一下。
白梦溪看了一眼贺夫人,见她也是一愣,紧接着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立马就喝道:“什么别的大夫开的药,我怎么从未听说过,玉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玉竹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贺夫人,紧接着才缓缓回答:“回贺夫人的话,这事得从三日前说起,郡主听闻近日府城来了一名游医,手中有一味极为珍贵的药,打听过后的得知是鬼藏,人就被郡主召见,后来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游医竟给郡主开了一张方子,让郡主按照方子上所说的去做定然药到病除。”
“所以宜安郡主就信了,你们就真给她熬了药?”
玉竹抿着唇不再说话,但是身子却是一直颤抖个不停。
白梦溪气的头疼不已,刚要再说点什么,床榻上的人竟猛地睁开眼,胸口一起一伏,嘴巴张的老大喘着气,好像随时就要厥过去一样。
白梦溪也是一惊,立马站起身来往宜安郡主身上按了几个穴位,一边回过头大声吩咐道:“现在让人烧水,把净房收拾出来。”
可是,她说完别说是贺夫人就连玉竹都没有动一下。
“我说你们干嘛呢,现在可是在跟阎王爷抢人,动作能不能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