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抑制?”席南立即问到,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可会伤到她?”
极子远十分诧异席南对这只猫的态度,但见席南如此忧心,也就更加重视起来。
“极乐山巅那处小泉是泉眼所在,山巅气温不高,泉水温度更低,若是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可让她泡在其中缓解一二,我在磨碎一些调养内里的药粉,放在她的饭食中吧。”
想了想,极子远继续道:“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过了这一段,还会有下一次。”
“我知道了。”轻轻地抱起软榻上的许一只,席南继续道:“再寻些方法,让她……少些痛苦。”
“嗯,我懂得。”
外面发生的一切许一只并不知道。
此刻的她,正跟在梦中的她身后,在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中走着,走着……
梦中的她在演奏完成后,得到的是周围人艳羡的目光,是送到后台的花束,以及,妈妈面无表情的一句‘还不够’。
像是受够了永无止境的努力,又或者是在旁人那里得到了自信。
梦中的她,转身跑走了。
像个落荒而逃的失败者,却也像冲往未知与自由幼鸟儿。
离开前,许一只回头看向了梦中妈妈的方向,她瞧见妈妈伸出了手,又缓缓落下。
她还在期待什么呢,呵。
是啊,眼前的一切不正是她经历过的嘛,高中毕业后的第一场独奏的舞台,第一次鼓起勇气的叛逃,都是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所发生的。
本以为自己是个善忘的人,可直到现在许一只才知道,她的记忆原来可以这么好。
一座灯火阑珊的城市,一个叛逆晚了许多年的女孩。
梦中的她停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
看着行色匆匆的众人,许一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那种世界之大,却只有她一人不知归路的窒息感,似乎又将她包围。
没有大雨,没有好心的路人,一切都平静的不像话,像每一个平凡的夜晚,没有人会为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梦中的她突然跑了起来,就这样不问目的地向前而去。
看着梦中莽撞的自己,许一只渐渐笑了起来,大概是因为,此刻这里唯一懂得那个女孩的,竟然是不知多少年后的她自己。
命运,真是弄人。
梦中那些对女孩奇怪行为议论探讨的人们,时至今日,又有谁还记得那天那个奋力奔跑的女孩,那个拼了命想要自由,却又做好决定妥协的女孩。
许一只想要抱抱梦中的她,那个在十八岁生日出逃,却又舍不下妈妈,打算舍弃自己的她。
可她不能。
十八岁的她,为了心中求而不得的自由不停奔跑,耗尽全部力气。
那一天,是她为了自己做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
因为,她已经打算将余下的生命,都献给那个赐予她生命,教养她成人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