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听说,这承安公主是顶喜欢那益阳王的,怎么可能在这深山老林里待得住呢?
想了想,便往赵瑾姝的禅院里寻去。
夜里在院子里守着的小太监寿喜,在山上这些日子,一直不曾碰上过什么危险。所以寿喜便也大意,这会儿正坐在门槛上睡得香甜。
楚君泽是从禅房侧面撑起来的窗户翻进去的,一进去看见的是睡在屏风外面的侍女文鸢。
他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没注意脚下竟差点踢上屏风后的书案。
楚君泽低头一看,女驸马三个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便把那卷纸都拿起来借着月色看了看。
这是赵婧姝睡前默的开头,今日一天没动笔,她着实睡的不安稳。于是躺下后的她有起身写了个开头才又睡去。
那个开头他看着没意思,放回去的时候却见下面还有一卷。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
楚君泽微微勾起唇角,嘀咕了一句:“还挺会做梦,这状元可没那么容易中。”
他把这书稿都放回原位,又在这房里转了会儿,没找到一卷她抄的佛经。
这下他更疑惑了,难不成就是来这深山里写那些东西?
这个时代有诗词还不曾有小说,现在皇城里对她的话本是一边看一边骂,一边仿写还一边怨怼着现在的读书人都怎么回事?娱乐至死?
所以楚君泽看不下去她的小说开头,那个唱词他倒是比较能接受。
翻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想翻窗离开。
但刚靠近窗户,就听见外面有动静。
他能感觉到对方也很警惕,弄出来的声响极其微弱。他不想惹是生非,何况这还是在一个姑娘的房里。
他突然坏笑了起来,若是他半夜潜入这公主禅房的事情暴露出去,不知道那个益阳王,还会不会娶她。
当然,他只是这么想一想。
现在只等窗外没了动静,他就掉头走另一边的窗户离开。
另一边的窗户在赵婧姝的床头,就是她经常从哪里溜出去的地方。
路过的楚君泽忍不住往看了几眼床上双目紧闭的人,只见她小脸煞白,满头细汗。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盖在身上的被子,下唇被牙齿死死地咬住。
楚君泽感觉不对,赶紧拍了拍她的胳膊。
可是不奏效,她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强,身上的被子被她拽的皱皱巴巴。
“不、不、不!”
她突然开口,声音很是微弱,但是呼吸很是急促。
梦魇了?楚君泽见弄不醒她,便蹲在她床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头,给她哼着他母亲在他儿时给他哼唱的曲子。
他十岁那年,宫中发生暴动,他的父皇母后都死于那场宫变。
护着他坐上皇位的,是为了救他出宫导致双腿被废的摄政王楚长庚。
楚长庚为人严厉,他那时夜夜梦魇不敢睡觉。楚长庚不仅没有安慰,竟然守着他习文练武,练不好还不给饭吃。
果然,单身太久的男人丝毫不知道什么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