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璜墨夷接过女儿的目光,侧过身,朝着那二人拱拱手说道:“小女顽劣,还望二位海涵。”
此时清瘦男子见状,更是看准了当家男主人如此和善好欺,胆子又也肥了不少,一双鼠目从上到下将君夫人婀娜的身形勾勒了一遍,用极其猥琐的声音说道:“稚童不懂事倒也责怪不得,不如让小娘子陪我喝上几碗赔罪如何?”
此言一出,东璜岚“噔”的一声站起,猛然挣脱了笙哥哥的手,挺直了小腰板便快步走了过去,趁着那干瘪瘦子毫无防备,干净利落地抄起桌上的面碗倒扣在他头上。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东璜岚笑道:“这样就比较清静了,只是可惜了这面。”
本撒了气便罢了,谁知那干瘪瘦子竟然会些武功,伸手一把便抓住了东璜岚,另一只手则极其阴狠地戳向眼睛。
这一招无比阴毒狠辣,就算是不会武学的常人卯足了劲也能将人眼戳瞎。
如此卑劣的手段一出,东璜墨夷混身的气势已骤然变化,掌风如滔天巨浪猛扑向那二人。顾及店中还有其他食客,他只使出了一成不到的功力。
与此同时,一直隐忍未发的东璜笙已抢在暗处秦木出手前抢尽瘦子身侧,轻巧地在他的手腕上一点,一声脆响,竟是将那人打的腕骨生生寸断。
电光火石之间,他再次出手,毫不留情地一记肘击正打在那人腋下,趁他痛极松手时将东璜岚护入怀中,将妹妹的头按在胸口,脚尖轻点便游龙一般退离那人三尺开外。
那一息之间暗处寒光一闪复又收敛,瘦子不知道,东璜笙此举亦是救了他一命,若是秦木出手,他早已身首异处。
此时瘦子一声痛哼跪倒在地,还能动的一只手捂在腰间,另一只手虽无外伤但因着骨骼尽碎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爪起,眼看是废了。
“带着他。”东璜墨夷指了指地上的瘦子,扔下一张银票,对已被他掌风刮得屎尿气流的壮汉丢下一句:“现在去找大夫兴许这手还能保住”
君夫人则全程没有转身,优雅地抬手给自己满上一盏茶,心下道,这两个儿子一个像自己,一个像夫君,倒是这个女儿行事还是莽撞轻率,竟也不知像谁了。
店中狼藉一片,东璜墨夷轻车熟路地去后厨跟老板赔了不是,倒像是对这家店铺甚是熟悉。
不一会儿,后厨走出了个带着顶巨大兜帽的瘦弱少年,整张脸隐藏在帽檐下,手脚麻利地将桌椅了恢复原貌。
东璜笙浅浅打量了他一眼,眸心深处似有波纹漾开,他低下头将眼底的桃花潭藏进微苦的清茶里。
那些茶尖嫩芽何其相似,浮浮沉沉,沉沉浮浮。
晚霞熹微,逐渐转变为四落的夜幕。
东璜岚被不消化的牛肉面折腾得辗转难眠,几度数羊催眠未果后干脆一骨碌爬起来,趁着夜光,再次摸出先前那雨师的铜镜来。
这一次,不会有看到什么活色生香的春宫图吧。
东璜岚期待得咬咬嘴唇,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将手覆到了铜镜上。
时光如梭,尤其是快乐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