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王没说让他死,末将哪里敢让他咽了气,就是看起来有些憔悴罢了。”周兰笑了笑道。
“先把门打开吧!有些事,还要跟他好好谈谈才可以。”
“诺。”
随着狱卒将木门上的铜锁打开,推开了牢门,项羽缓缓的走了进去。
牢房里听见了声音的张孟抬起了他低垂着的头颅,昨夜还红润的脸颊,此刻看起来已经是一片的惨白,唯有嘴角带着一丝干了的黑红血迹。
凌乱的头发犹如长在田间地头的枯草,看清楚是项羽的刹那,他声音沉重的说道:“霸王……”
项羽只冷冷的看着他,同时一手伸出,对着狱卒淡淡道:“鞭子。”
狱卒赶忙转身取来皮鞭,小心翼翼的交到了项羽的手中。
紧接着没有丝毫的迟疑,项羽接过鞭子的瞬间直接就甩在了张孟的身上。一道印痕,从张孟的脸上斜过,那周围的肉瞬间泛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变得臃肿。
没有任何的惨叫,张孟只是闭着眼睛紧咬着牙,根本发不出嘶吼。
“怎么,莫不是忘了昨夜本王说过的话?你一开始的骨气哪去了?”项羽一把拉起张孟凌乱的发丝,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可张孟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气势,红通通的眼球上微微泛着泪光,说话都带着哭腔:“小的不敢,求霸王给个痛快,求霸王……”
“周兰,上刑。”
松开手,项羽顺势看向一旁,“把他的脚趾甲先给拔下来一个。”
“诺。”周兰想起昨夜看到的惨状,声音都低了几分。
另外一边,张孟早就开始奋力的求饶了,“霸王不要,不要啊,小的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只求霸王您能给个痛,啊……!”
比昨夜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惨叫,在这之后,张孟整个人的身体都是一阵阵的抽搐,此情此景莫说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就是项羽,此时也微微将目光斜向了一旁。
周兰听着那惨叫只一阵的挤眉弄眼,明明受刑的不是他,可他的心中还是感觉不顺畅,甚至于善心大发,又有那种一拳打死这张孟的冲动了。
好一会,张孟才含着两眼的泪花,颤颤巍巍的看向项羽,依旧是求饶:“求霸王给小的一个痛快……您就是再用刑,小的也绝不敢再辱骂霸王您了,只求您给小的一个痛快,求您了……!”
“确定不骂了是吗?”把那血淋淋的钳子在张孟的面前晃了又晃,项羽嘶吼道:“昨夜不是挺有骨气的吗?你倒是接着啊?张嘴骂啊——”
张孟不由的闭上了眼睛,哭丧着脸:“求霸王……”
“昨夜的骨气哪去了?骂不骂?不骂,本王可就让他们接着行刑了。”
“求霸王,求您,求您给小的个痛快……”
意志再坚定的人,也总有崩溃的时候。而项羽想要的,不过就是一步步逼的面前这细作意识彻底崩溃,彻底的成为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废人,比狗还要听话忠诚的废人。
“求霸王不要了,不要再这样折磨小的了……求您……求您了。”
随着那发自内心的一句句说出口,张孟忍了许久的泪珠终于再也不能忍受了,顺着惨白的脸颊,划过那隆起的一道血肉,接连低落。
此时牢房里的情形,如果换个地点,真就像是一群恶霸欺负一个老实人,逼的人家颤颤巍巍的痛哭。
那一副可怜的样子,看的周兰都险些有感触了!‘娘的,这,这活还真不是随便一人都能干的……’
猛地挥手,项羽将那行刑的钳子仍在一旁,收起一脸的冰冷,朗声吩咐道:“松绑,带去医士哪里包扎。”
……
中午,阳光最为明媚的时候。
彭城内城的城墙上,由季布开始,一个个伤兵或是相互搀扶、或是在其他兵卒陪伴下在城中四处走动。因为项羽的允许,包括城墙上,他们都可以上去。
“怎么,季布将军闲不住自己上来看看也就是了,何必把伤卒都带上来,这手臂受伤的还好,腿脚不便的也带上来,这不是找不自在嘛?”巡查的钟离昧刚好遇见季布,二人也就走在了一起。
面对钟离昧的闲问,季布只是微微一笑,深吸了口气道:“这是项王的意思,说是受了伤,适当的活动,晒晒太阳,这样恢复的快一些。不过你还别说,上来走走,这心里是舒畅不少。”
张孟被白布裹住了脸上的那道肿起的伤痕,顺带着算是堵住了嘴,穿上将领铜甲的他,被两个兵卫特意搀扶着走遍了城中的角落。
到了午后,两个兵卫这才把张孟送回了监牢。
在这之后,周兰第一时间找到了项羽通禀道:“启禀项王,根据那张孟所指,已经确认了其余的两名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