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恭敬地施礼,“谢知县大人、廖仵作给晚辈机会。”
廖仵作偷偷舒了一口气,却听她又道,“既然是考验,不如廖前辈把正确答案写在纸上,晚辈也将发现写上,一会儿一一对比,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晚辈也好拿回廖前辈的正确答案慢慢参悟。”
他险些被这话气晕过去。
话里的意思,岂不是她当真还有别的发现么?
他若写不出来,她洋洋洒洒写一堆,那……那……
她这后辈怎的也不知给前辈一些脸面,原来在威宇县时克恭克顺的模样都是装的!
“廖前辈,以为如何?”
廖仵作只觉得她绵里藏针、假模假样,斜眼打量躲于人后的鲁妙语,“想了想,到底是钦差的尸体,拿来考验后生晚辈的确不妥。”
见她有了反应,廖仵作心下一松,“是我考虑不周了,陈仵作不必当作考教,有何发现不必扭扭捏捏,直接说便是。”
倚老卖老,陈鸢这次不惯着他了,作揖做得更恭敬言辞越发谦逊。
“晚辈入行不久,远远不如廖仵作经验丰富,事关钦差之死,晚辈不敢多言,还望廖前辈不吝赐教,晚辈定当在旁用心倾听学习。”
对于陈鸢不识抬举的回答,廖仵作心头暗恨,尤其对方还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盯着自己,简直把他高高架起。
见他一动不动,鲁妙语皱眉不耐烦的叱问,“你这老头到底行不行?”
“我……”
自打表哥出事,鲁妙语就疑神疑鬼了,廖仵作还如此做派,她心中怀疑更甚。
“哼,我本来就不信任你们这些乡下仵作,这才多找了一个仵作前来相互映证。”鲁妙语高高在上的扫过廖仵作和陈鸢,“不求你们验尸技术赶得上京城仵作,但求你们认真不作假。”
“我一开始也担心你们暗中串通,经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有了主意。”方才被尸体吓得慌了神,鲁妙语此刻缓过来劲儿,“一会儿有什么发现,直接各自写在纸上。”
双红肿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如刀锋逼向众人,“我倒是要看看,哪些狗蛋滔天的家伙敢谋害朝廷钦差!”
历朝历代的确发生过代天子巡各地的钦差被地方上的贪官污吏谋害的案件,鲁妙语这句话里的意思,相当严重。
吓得一众官吏腿软险些下跪。
若非鲁妙语的祖父是三公之一的太子太傅鲁稷涵,父亲是太常寺少卿鲁崇,此刻又有双鱼卫所锦衣卫撑腰,他们哪里会让一个小姑娘在此大放厥词。
知县大人哆嗦着用湿得不能再湿的手帕抹了一下额头汗水,多余的话知县大人也不敢说,就怕多说多错。
极力保证道,“鲁小姐请放心,廖仵作经验丰富,一定能查清钦差大人死因,将真凶缉拿归案。”
“哼。”鲁妙语冷哼,指着廖仵作和陈鸢,“你们各自开始吧。”
“……”
京城来的贵人发了话,廖仵作再也推拖不得,本想直接剖尸,哪知转身就发现,陈鸢拿了纸笔,已经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清丰县众官吏还盼望着本县衙的仵作替他们洗刷京城贵人的怀疑呢,见刚做了一年仵作的小姑娘都写了起来,更是期待的望向廖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