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怜玉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对兴冲冲进来的沈珲就少了几分关注。
沈珲一回家就听说李妹妹到了,他也顾不上去秋月居回话就去了华宵堂,果然见廊下站着几个眼生的丫鬟。
他更加兴奋,不等丫头禀报就自己掀帘走了进去。
刚转过屏风他的脚步就微微顿住,目光落在炕上那道如娇花照水的身影上。
他不由喃喃出声:“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
江老太太看见他后便眉眼带笑:“你来的正好,快来见过你妹妹。”
沈珲快步上前,先给江老太太磕了头,然后再朝李怜玉作揖,李怜玉连忙回礼。
江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沈珲起身后端详李怜玉一阵,然后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
李怜玉心里一紧,江松雨却道:“二哥哥又混说了,你前儿还说我那副《西施浣纱图》上的西施眼熟,现在又说曾见过李妹妹,难不成李妹妹和画上的西施长得相似不成。”
沈珲疑惑,难道他真是因此才觉得李妹妹眼熟的?他挠挠头,道:“天下美人总有几分共同之处,李妹妹细看起来还真和那画上的美人有几分神似。”
在场无人把他的话当真,李怜玉只觉沈珲过于孟浪,便不怎么搭理他,只和江松雨说话。
沈珲几次想和李怜玉说话都被岔开话题,只能讪讪地坐在江太太的身边。
沈明珠突然问他:“二哥哥,我让你帮我买的风筝可买到了?”
沈珲百无聊赖地揪着玉佩上的穗子,恹恹地说:“没看到什么新鲜风筝,就没买。”
沈明珠冷笑,“是没找到新鲜风筝,还是因为魂儿被别人勾去忘记买了?”
沈珲不理她,依旧玩着流苏。
沈明珠更气了,暗暗瞪了眼正说笑的江,李二人,阴阳怪气道:“你不买就不买,也不必拿这些话来哄我。亏我还巴巴地帮你做了这个穗子,结果来了几个好妹妹你的眼里就没有自己的亲妹子了。”
沈珲原本被李怜玉和江松雨无视就心情郁结,现在又被沈明珠抢白了一顿,立即犯了牛心左性。他一把扯下腰间玉佩往地上狠狠一摔,顿时将一块晶莹美玉摔的四分五裂。
众人被他的动作唬了一跳,他却眼疾手快地从碎玉中捡起那根穗子扔进沈明珠怀里,“还给你就是了,你的东西我要不起!”
江老太太忙拉过他的手细看,就见他白净的指腹上一道细细的血线正缓缓冒出鲜血,应该是被碎玉划伤的。
江老太太慌了神,连声叫道:“碧荷,碧荷!快去请王太医来。”
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都围在沈珲身边嘘寒问暖,惜花更是惊慌失措,似乎他受了什么重伤一般。
沈明珠脸色苍白,她虽受宠,可也比不了沈珲在父母心中的地位。若马氏知道沈珲因为和她拌嘴而受伤,她肯定会被罚的。
屋子里闹哄哄的一团,江老太太还在催碧荷去请太医。江松雨皱眉,高声道:“碧荷你还不快些,再晚些二哥哥的伤口就该愈合了。”
“噗嗤!”不知是谁偷笑出声,江老太太气又笑地掐她的脸:“你这促狭鬼,连我都取笑起来了。”
江松雨却正色道:“老祖宗息怒,我也是为二哥哥着想。二伯父本就觉的您娇惯二哥哥,若再得知您为了他这点子伤就去请太医,只怕又要生气。”
她道:“正好我那里还有祖父从军中带回来的金疮药,稍微抹一点就没事了。”
江老太太叹气,拍着她的手道:“我也是老糊涂了,竟没想到这点,幸亏有你提醒我。”
片刻后白露拿着一个玉白瓷瓶过来,江老太太接过瓷瓶,亲自替沈珲上药,伤口果然不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