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柚来逐月洞府给白棠树苗用灵力滋养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披头散发喃喃自语的舒宴。
他的周围尽是白闪闪的碎瓷,深色的发带掉落在一旁,他的手正流着与发带同样深红色的血。
“舒宴!”
他被吓了一跳,“师、师姐……”
一见到满脸紧张的陆清柚,舒宴眼睛一阵酸涩,“师姐我……”
她在乎的是别人,不是他!
想到这里,他呼之欲出的委屈又重新被埋葬在心底,换上了一副天真烂漫笑颜。
“师姐你来啦。”
陆清柚想去看看他手上的伤,舒宴却搂住了她的的脖子。
“你先放开,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要。”
舒宴嘴里说着耍赖的话,然而他染血的手却一点点靠近少女有力跳动着的颈脉,他的手里有一块嵌在肉里的白瓷。
极致的红与极致的白,构成了一幅唯美又暴力的画卷。
这于他而言,不可谓不令人血脉喷张,让他呼吸加重,心脏怦然,嘴角上扬。
而陆清柚显然不知危险正在朝着自己逼近,兀自说着:“怎么摔的?”
“疼吗?”
“你不要任性好不好?”
……
说到最后陆清柚已经急的有些恼火了,“舒宴!再不放手我就不管你了!”
前面陆清柚说的话,他都置之不理,唯有这句话让他因激动维持住的笑意迅速消散得无影无踪。
原来她还是在意他的。
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陆清柚的肩上,委屈道:“你不可以不管我,不可以不在意我,我不要……”
将要触碰到她娇嫩肌肤的白瓷瞬间被收回,又深嵌了皮肉几分。
说了那么重的话,听着舒宴一遍又一遍说着自己的请求,陆清柚有些歉意,然而又担心他一昧固执。
她冷下了语气,道:“撒手,听见没有?”
活像教育孩子的严父言行。
“嗯,听见了,听见了。”
舒宴被她唬的连连点头,赶紧放开她的脖子。
“手。”
舒宴把鲜血淋漓的双手拿给她看。
陆清柚看了有些心惊,这瓷片扎的也忒深了……
她一点点清理干净他手中的碎渣,舒宴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喊了句“疼”。
陆清柚没多在意,虽一言不发,二人间气氛尴尬,但她心中却觉得更心疼他了。
为他细致处理好新伤就僵着脸准备离开。
舒宴却可怜巴巴望着陆清柚,十分之费力地捡起碎碴满地中的发带。
拿起又滑落,拿起又滑落……
好不容易已经捧在手里了,结果他“嘶”了声,又掉了……最后,无奈般举高他受伤裹成粽子一样的两手。
陆清柚的心稍稍软了下来。
“……我来帮你系发吧。”
“谢谢师姐。”舒宴欣喜道,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舒宴的头发乌黑柔亮、又软又滑,落在手里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陆清柚给他绑了个中规中矩的马尾。
陆清柚走了,舒宴摸着她梳的头发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