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昏黄的烛火。
沂俐裹着被子坐在书案前,靠着南奕的心口,瞪着慕禹送来的摞得高高的公文。
“这么多?”
南奕拥着她,低头,瞥了她一眼,那管狼毫飞速沾了点墨汁,在公文上随随意意画了几个字。
南奕入仕后深得黄舒信任,因而百官送上的折子有一单是送入宁府的。
“嗯。”他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习惯了。”
随后,笑了笑,将慕禹提来的食盒揭开,推在了她面前,“吃吧,批阅公文这些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沂俐高高兴兴地取了一块山楂糕,塞入了南奕口中。
“唔……”
女孩儿花瓣般柔软的唇,堵了上去。
南奕手中笔杆掉落在桌面,他腾出双手,护住她的腰背。
站在屋外的慕禹透过窗户上蒙着的轻纱看向屋内拥在一起的憧憧人影,暧昧地勾起唇角。
这落在别处或许会是刺杀,但落在屋内那两人身上……
还真不好说。
屋内,南奕双颊泛起一层粉红,轻轻推开了她。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吃山楂糕啊。”她笑吟吟地凑了上去,“这个山楂糕挺甜的,你尝尝?”
南奕护着她腰背的胳膊紧了紧。
“好啊。”他嗓音带肖,低头看着娇娇俏俏靠在自己心口的女孩儿,“臣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未落,他俯下了身去。
“你……你干嘛?”
“甜不甜,尝尝不就知道了?”
某人老脸一红。
“流氓!”
“分明是殿下先动的手,殿下怎么就不说自己是流氓了?”
锦被滑落,他伸手勾了她的腰带。
“你要干嘛?”
“殿下不觉得,三年之后,待夏妃娘娘的孩子长大,会觉得孤独吗?”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她尝试着起身,却无奈某人胳膊将她紧紧钳制住,她只得乖乖缩在他的怀中。
南奕笑吟吟地将胳膊搭在了她的肩上。
“那刚出生的孩子还没名字吧?”
“啊?”沂俐愣住,“我哪里知道?”
“殿下,你说那小娃娃一人孤零零地在您身边长大,不会觉得孤单么?”
“啊这……”她耳朵猝不及防地红了,“怎么会孤零零地?这不是还有……”
“殿下知道臣说的不是这个。”
“你……你无耻!”
“怎么就无耻了?殿下倒是说说?”
“你自己知道!”
“臣不知道。”他无耻笑了笑,胳膊又紧了紧,“殿下倒是给臣解释一下?”
“你先松手!”
“不松。”他懒洋洋地握住了她不老实的手腕,“是殿下先动的手。”
他逐渐俯下身去。
“你……你……唔……”
系得整齐的腰带散落,飞出,落在了梳妆台上,滑落。
慕禹似是感受到了屋内异样,他透过蒙着软烟罗的窗看向屋内时,瞪大了双眼,手忙脚乱地捂住了左眼和右耳。
随后猛然觉着不对劲,他背过身去,捂住了耳朵。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主子和小殿下在地面上滚啊滚啊滚就会滚出一只小小殿下。
那么自己又要多伺候一位主子。
慕禹有些头痛。
他在习习春日晚风中抱紧了冰凉的玄铁剑,站在回廊上,顺着朱漆的柱子慢慢蹲了下去。
小小殿下。
慕禹嘿嘿笑了。
绯红色芙蓉帐被烛光照得橙红,那抹绯色反而落在了雪色肌肤上,一只纤细修长的手褪下了纤细手腕上泛着绯色的白玉手串,轻轻放在了床头。
混着香气的温热气息吐在女孩儿脖颈处。
她战栗,脸颊烧得通红。
“起开起开。你不是还要批阅公文么?”
“没事。”他笑了笑,吻在了女孩儿通红的面颊上,“臣可以让慕禹代劳。”
“唔……我饿了。”
她试图转移某人主意。
“都这个点了,殿下还要吃东西就不怕胖么?”
白玉发簪从床头掉落,摔碎。
沂俐一惊,意欲摸向床头时,手腕吃痛,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武功尽失。
她叹了口气,任由南奕褪下她脚踝上一颗金质转运珠,放在了床头。
“哎……”一声长叹,刺破这带着温度的旖旎。
金钩断裂,锦帐滑落,覆在了两人身上。
那红纱制成的锦帐将两人紧紧缠在了一起。
“好冷。”
她触到那锦帐时,打了个寒战。
“还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他轻抚着她的面颊。
“你说,我手脚的伤,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好?”
“这个……恐怕要问林太医。”南奕抱歉笑笑,“臣不懂医术,只知道……”
“罢了。”她的兴致缺缺,“我想晒太阳了。”
南奕用一只手拢好了衣裳,坐在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