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风肆意又潇洒,看似圆润内敛的笔锋,不经意间又会泄出暗暗的锋芒。
从敞开的大门看去,一个穿着老式黑布袍,体型福态的中年男人正闲散地闭目躺在摇椅上。
鼻子上架着一个小巧的金丝边框眼镜,手中端着一个紫中泛红的砂茶壶,惬意地哼着小曲,很是自在。
白苒刚迈进门槛的瞬间,男人就微微抬了抬眼皮。状似无意懒散,镜片后面的双眼中飞快划过的暗光却显示出主人的精明与狡黠。
男人并未主动开口,白苒则笑吟吟地走到他的身边,双手抱拳,摆做一个奇特的手势。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白苒的手势虽形似抱拳,细节处却内含乾坤。
她的左手包着右手,手心向内,左手大指掐右手子纹,右手大指掐同手午纹,是玄门百家中浩玄一派用于行礼的太极印。
男人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手势上,又瞥了眼她食指上的古朴墨玉戒指,略作思索,推测出了她的身份,哼笑道:“萧秋山这个家伙,只有他才会教这些有的没的。你是他收的徒弟?”
白苒点了点头:“师叔好,我叫白苒,师从秋山真人。”
果然。
男人拎起茶壶抿了口茶,斜眼睨她:“你师傅怎么想的,让你来投奔我,不怕我把他的宝贝徒弟带坏了?”
“怎么会呢,师傅对您向来赞誉有加。”
“哦?”男人挑了挑眉,放下茶壶,嘬了嘬牙:“怎么夸我的,说来我听听。”
“师傅说您是他们师门之…”白苒的话在嘴边绕了个弯,眼观鼻鼻观心,面不改色地笑道:“最特别的一个。”
男人瞥了她一眼,嗤了一声:“行了,用不着帮你师傅美化。萧秋山这个人我还不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我是师门之奇葩我信,特别,不像是他嘴里会说出来的词。”
白苒笑嘻嘻地从戒指中取出了一个白色信封,递给男人:“师叔,这是师傅的手信,让我来了凤城后交给您。”
男人接过娟白的信封,视线却有些兴味的落在白苒的戒指上:“你这个戒指是道宝?”
白苒点了点头:“是师傅给我的。”
男人有些羡慕地咂咂嘴,心里有些酸楚,师兄怎么不给他送道宝!
但是身为长辈,也不能觊觎小辈,主要是自家小辈的东西,他收回目光,低下头开始阅读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