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月中下旬。
安城殿中皇帝大怒。
责令太子在储旭殿中闭门思过,对外却宣称太子生病卧床,宜须静养,并下令任何宫人不得探视。
真是神他妈的生病卧床,宜须静养。
在外等了半个时辰的傅司远,听到圣旨的那一刻,饶是一贯以镇定自若,沉着冷静著称的他气得当场跳脚。
他握紧了拳头,就想进安城殿中,去找他的那位好父皇当面理论理论。
幸亏一直在旁边的江凯拦住了他。
“王爷息怒。”
“息怒。”
傅司远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他的老丈人。
郁闷地问道,“丞相作何拦我?”
江凯摇了摇头,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皇宫人多眼杂,一举一动都容易落人口实。
傅司远点了点头,随着丞相来到了廊亭的一角。
看着周围没有人跟了过来。
江凯才开口道,“王爷想要为雨烟讨回公道,老夫甚感欣慰,但是圣上圣旨既然已经颁布,那这件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傅司远黑着一张脸,默不作声。
江凯继续道,“王爷是关心则乱,现在太子被禁足储旭殿,也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江凯的一语中的,让傅司远愤怒的心微微冷静了下来。
什么时候,对江雨烟的在乎已经胜于了自己?
但是想到差点命丧在太子箭下的江雨烟,和鱼丘山上那三条无辜的性命,傅司远刚刚冷静下来的心又愤恨了起来。
父皇对太子傅昊辰的偏袒简直就不是一星半点。
他失望地开口,“本王素来知道父皇对我不喜,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到此地步,父皇既然还在维护着太子。”
“王爷慎言。”
丞相吐了一口气,提醒道。
“此事事关国家储君,陛下自有陛下的想法。好在雨烟也没事,不然老夫……”
傅司远看着江凯头上冒出的几缕银丝,问道,“丞相不然如何?”
江凯苦笑傅司远,“不然老夫愧对雨烟的娘亲。”
“仅此而已?”
傅司远盯着丞相江凯的眼睛说道。
江凯眼眸微闭,无奈地开口。
“刚刚在安城殿中,王爷也看到了,老夫也争取过,奈何陛下心意已决。”
半晌。
似是经过脑海中的一番斟酌,他才语重心长地道,“王爷,此事就暂且先让它过去了吧。”
言毕,他对傅司远抱拳一礼。
“丞相您这是做什么?”
傅司远忙伸手虚扶。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以前老夫只想你们远离朝堂政事,权力纷争,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天之将变,但是不管日后如何,还请王爷保重自己,亦保重小女。”
傅司远握着丞相的手道,“岳丈放心,本王在此向您保证,像昨日那样的事情,本王绝不会,也不允许它出现第二遍。”
江凯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王爷还是早点回去吧。”
……
储旭殿内。
太子傅昊辰坐在案几的前面,一手执书,一手拿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正对着前面的棋盘若有所思。
一名太监弓着腰走了进来,在太子耳边耳语了两句。
太子将手中的黑色棋子随意一丢,瞬间将整幅棋盘上的棋子打乱。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太监。
“苏鸿,你说孤的这盘棋下得如何?”
苏鸿低着头,阿谀奉承道,“殿下当然是下得极好。”
“哈哈哈。”
太子似是心情极好,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瓷瓶,一把抛向了面前的太监。
“这瓶解药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