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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说你买不买!”
这声断喝立刻引得众人侧过头去,一个摊位前,有个商贩正指着自己的一缸鱼对着个黑衣男人叫骂:“你不买就别在我缸里搅和,鱼都让你祸害死了我还咋卖给别人?”
“赞美不灭霓虹!”
黑衣男人随意地把渔网朝缸里一丢:“你的货是新的吗?”
鱼贩冷哼道:“我这是活鲜,哪有什么新的旧的!”
黑衣男人点了点头:“你这有红色的石斑鱼吗?”
似乎是从男人的话里捕捉到了他买鱼的意图,鱼贩的面色稍稍缓和:“你说的是东星斑吧!不明白的话你早点问我啊,这一缸是老鼠斑,你来屋里吧,要多大个的?”
黑衣男人并没有跟着鱼贩进屋,依旧站在那缸老鼠斑前面,突然把声音抬高了一个八度,似乎有意让所有围观的人都把他的话听清楚:“你这有红色的老鼠斑吗?”
“红色的?老鼠斑?”鱼贩皱眉,“你这人有毛病吧,老鼠斑哪有红色的!”
黑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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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丝毫不在意鱼贩语气中的愤怒,依旧用不疾不徐的语气高声道:“你这老鼠斑多少钱一斤?”
“五百威廉一斤,要不要?”鱼贩似乎料定了男人不会买鱼,此时已经拿着抹布搞起了卫生,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黑衣男人则是依旧态度诚恳地盯着那缸鱼:“一斤三十六威廉,卖吗?”
“快滚,要不是碍着公司的规定,老子早就打死你了!”鱼贩的呼吸声明显粗重了很多,拿着抹布的手也暴起了青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吃不起鱼就趁早滚蛋,再啰嗦一句,我现在就把保安叫来!”
黑衣男人竟然也没反呛回去,乖乖地转身就走。
详细的接货信息到现在也没有发送到程东的脑干终端。那个黑衣男人方才胡搅蛮缠的举动,是不是在向市场里的某个人暗示什么东西。
莫非他就是那个接头人?
看热闹的众人作鸟兽散,程东才不动声色地移动到那家商铺门前。鱼贩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愤怒不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东,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余怒:“看点什么?”
程东没说话,静静地蹲在那缸老鼠斑前面,抄起了刚才被黑衣男扔掉的渔网。
渔网的木质把手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把手底端没有特殊徽志,缠绕在上面的黑色胶带也没有被喷涂什么防水性质的记忆喷雾。那个黑衣男子方才的举动似乎仅仅是为了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又或者……那男人只是一个无事生非的混蛋。
没等程东把手里的渔网扔到缸里,反倒被鱼贩抢先夺了过去,“你买不买,不买别在缸里搅和,今天碰见的都是什么人,我这缸鱼都要让你们祸害死了!”
鱼贩一面骂骂咧咧地甩干渔网上的水,一面把渔网重新放到摆着账本台历的货架上。货架湿漉漉的,淡淡的鱼腥味像是一根无形的铁线,恶狠狠地穿梭在程东的鼻腔里,勒得他的肠胃不住地痉挛。
“作为反公司的首脑机构,黑瞳为什么要把黑货寄放到自己对家的手里?除非这些货,本来就不是他们的。”
黑瞳曾几次三番地向程东抛来橄榄枝,但终究是被他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打发了。事实上他并不在乎这座城市会朝着什么魔幻的方向发展,他不在乎义体改造和记忆共享会如何侵蚀掉霓虹市的文明。
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的家人又去了哪。
“算盘打得真响。”
用重金为饵,叫一个不愿归顺自己的不确定因素,去对家的手里抢夺一样自己需要的东西。无论事成与否,对自己都是极为有利的计划。
只可惜,程东并不是那种可以被归为计划内的家伙。
他不准备离开这里,也不准备把货交还给黑瞳。
既然你们选择黑吃黑,那就别怪我通吃了。
这里随时随地都会有记安局的人出现,黑瞳的人却并不知道他心里的算盘,程东当然知道此时应当对谁表现得更为顺从。
他面露狐疑地转身,像是个在超市里和母亲走散的孩子,就在此时,他的视线终于撞见了那个黑衣男人的身影。那男人背对着他,正摩挲着手公司的徽志,确切地说,他是在摩挲那个掌心里的眼睛。
似乎是捕捉到了程东的目光,男人紧了紧自己的围脖转身就走,自始至终都没看过他一眼。
他是在告诉我,自己是黑瞳?
新货、红色老鼠斑、毫无诚意的杀价……三十六元一斤?
程东抬头看了眼这间鱼贩的摊位号:他是在告诉我新货是条红色老鼠斑,放在三十六号摊位?
这就是黑瞳给我的接头暗号,他们要我送的货……是一条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