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屋内只是偶尔传出几声痛呼，陆青松也跟着紧张，又是皱眉又是捏拳头。
天很快便暗了下来，陆青竹点了两个灯笼挂在院子里，给自己倒了杯水捧着喝，眼神时不时瞄向房门。
期间陆三嫂出来端了盆热水进去，陆青松想要追上去问点什么，直接被陆三嫂推开，留下句“别捣乱”便不再理会他了。
“还要多久才生啊？”陆青松如今觉得呼吸都很煎熬，可屋内却没什么太大的动静，完全不像要生的模样。
陆青竹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白了他一眼，慢吞吞说道：“你心急也没什么用，生孩子的事谁都说不准。有的人三五个时辰就生了，有的人得疼个一两天呢！”
这些年村里的妇人生孩子，陆青竹多少也算耳濡目染知道不少，如今光听声音都知道距离生产还早着呢。
“一两天未免也太……”陆青松脸色煞白，又开始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圈了。
陆青竹撇过眼不看她，暗暗计算着时辰，时不时起身去灶房添个柴加瓢水。
一直到子时，白露还是没到生的时候，陆三嫂又出来步履匆匆去了灶房。
陆青竹跟上去，帮着煮了碗面，收拾好锅碗后才又去外面等着了。
“哈。”陆青竹眯着眼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脑子似乎是一团浆糊，不知不觉中便陷入了沉睡中。
“哇哇……”
婴儿的啼哭如同黑夜中的雷声响彻耳旁，陆青竹一个激灵霍然起身，揉了揉几乎睁不开的双眼，耳边依旧能听到婴儿响亮的哭嚎声。
“生了？”陆青竹下意识看了眼天色，天边已经隐隐露出鱼白，约莫着应该是卯时了。
陆青松听到婴儿啼哭后便像个壁虎一样整个人都贴在了房门上，喜不自胜的同时也不忘扯着嗓子去问白露的情况。
屋里却没什么人理会他，直到啼哭声停止后许久，陆三嫂抱着裹了小被子的孩子开门给新晋父亲陆青松看孩子：“是个小姑娘，你看看，模样好看着呢。”
“是吗，我看看。”陆青松怀有十二万分的期待去看刚出生的女儿，然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时至今日，他已经不记得弟弟妹妹刚出生是什么模样，但总归不可能像自己女儿这么丑吧？
陆青松在怀疑人生，陆青竹心里多少有点数，看过一眼后倒是明白为什么很多新手妈妈第一眼看孩子会觉得孩子是不是抱错了。
这孩子就算违心都说不出一句好看，甚至她的脑袋都有点奇奇怪怪，唯一能称赞一句的，也只有她的头发是真的乌黑浓密了。
陆三嫂许久不见陆青松有什么动作，甚至连句话都没有，拧着眉抬头看了眼，压低声音不悦的说道：“你要敢因为媳妇生了小姑娘就掉脸，我看你是想被你爷奶爹娘棍棒教育了！”…
“三婶你可别乱说！”陆青松连忙解释道：“我就是……”
女儿这么丑，他一时竟不忍心问出口了。
陆青竹一眼看出他的为难，好心帮着说道：“我哥只是没看出来孩子哪里好看，是吧哥哥？”
陆青松沉默不语，也算是默认了。
“……”陆三婶瞪了两人一眼，“别瞎说！孩子好看着呢，是你们不懂！”
陆青竹差点笑出声，就这一眼能看出来的丑，怎么就不懂了？
“三婶，为什么她的脑袋是这样子的？”陆青竹没敢说这脑袋形状不正常，怕被揍！
“被挤的，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长一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