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派崔克明白了过来,脸上表情有些意动,但紧接着他就果断摇了摇头。
“不行,我们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佛雷家族串通铁民,凭白诬陷他们实在不是一件荣誉事情。更何况,诬陷又不能救下海疆城。”
“并不是诬陷。”蓝礼道:“是威胁。”
“这有什么不同?”
蓝礼没说话,而是将手上提前写好的一张羊皮纸递给对方。
派崔克见此有些茫然地接过去一看,发现这上面写的是之前谈话当中的种种线索与诬陷之语,只不过简略了很多不必要之处。
“这……”他呆了呆。
“你去将那黑瓦德从地牢里救出来,然后将这个留在地牢里面或者你的房间当中。等你带着那黑瓦德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你认为孪河城方面会怎么反应?”
“会追捕我们,会愤怒,会……”派崔克此时脑子里面已经没什么荣誉之类的词汇了,反而因为这个计划而意动,但紧接着他就皱了皱眉。
“但这信是个把柄。”
“这又不是你写的,对不上字迹,算什么把柄?”蓝礼道:“我还说这是事后他们为了摆脱嫌疑故意伪造出来的呢。”
派崔克下意识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反而捏着这封信再次陷入沉思当中。
用这种阴谋泼脏水来威胁佛雷家族,这个计策他之前根本就没想到过,但此时看来似乎很有成功的可能。
将一切阴谋与计策统统告诉对方,然后消失不见,这等于直接展开了威胁——
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耐心耗尽去彻底实施这个泼脏水计划,或者我已经在实施这个泼脏水计划的路上了,你也许可以去选择派人拦截,但能不能找出人来不说,你不能肯定我去找谁泼你的脏水,是河间地的封君徒利家族?还是目前在兰尼斯特港当中驻守的劳勃国王?
你也可以无视这个威胁,不把其当回事,但真当海疆城被铁民攻破,那么战争过后总要有人为此负责,总要有蛋糕拿出来做安抚之用。你佛雷家族在劳勃国王起义的时候可不怎么积极,在封君徒利家族眼里更是个眼中刺,再有我海疆城继承人与其他种种证据作证,这事不是你干的也是你干的了。
你也许奢望有其他贵族站出来替你说话?
但抱歉,你佛雷家族在贵族圈子当中的名声一向不怎么样,况且真要战争结束,劳勃国王的声望必将更上一层,在这时候站出来反对可不怎么明智。
你说你是清白的?你可能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怎么可能?
真到了那个时候,大家都希望你是不清白的,那么你怎么可能清白的起来?
所以,趁着我还没彻底去泼你脏水的时候,你还不赶紧出兵增援海疆城,把嫌疑与后果统统洗掉,留在家里等死吗?
只是……
“我没可能将那黑瓦德从孪河城地牢当中救出来的。”派崔克内心滋生的意动被颓然所代替。
“孪河城的地牢尽管防守不严,但单凭我自己根本没办法救出人来。”
黑瓦德是重要的一环。倒不是说真的需要将那位引诱到与佛雷家族对立面的证据阵营当中,但起码要把他给救出来,然后带着他消失。这样威胁才能成立,否则缺少有利“证据”。
然而单凭他自己,该如何做到?
“正常情况下这点自然很难。”
蓝礼点头,遂用手指敲了敲身前木桌子表面。
“但如果孪河城外再发一场洪水呢?”
派崔克闻言一愣,继而明悟过来后瞪着男孩面孔满脸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