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传纸条事件的第三天,老师就调了座位。赵东雷被成功地调到了最后一排。他总是哀怨地看着我。因为知道考试后要按成绩按分班,所以我有时候会写个纸条传给华仔,再传过两个同学,最后传给他,像丝绸之路一样曲折呢。让他好好学习。
他总是忽然坐直了,给我回一句没正形的话“正在想你。”
“切。开玩笑要有尺度。”又传一回。我的故事他不是都知道吗?还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可算是名花有主的人。
不过,他总算看起了书,有了一点正经的样子。
正像抖音说的那句,光明正大的才敢堂而皇之的交往。我心里并没有什么杂念,甚至那段时间的我,可能是觉得学习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所以听见任何一个同学辍学了,能写信的都会写信劝一劝,哪怕我再讨厌他,我也会这么做,很是有点圣母婊。
所以,我并没有想过,这种行为可能会给同学们什么感觉,可能会给老师什么印象,可能会引起什么谣言,可能会给赵东雷什么误解。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的学习还没来得及有什么起色,老师们就宣布分班了。我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心里还是祈祷赵东雷千万不要被选中。
经过了这么多大风大浪,我已经不敢相信什么友谊,也不敢相信什么感情了。至少我自己是这么人为的。所以那时候,帮我解决这么大一个问题,赵东雷算是我黑夜里的一道光了。
我印象里赵东雷应该没那么差。谁知道,他的成绩已经差到了那个地步,被成功地划了出去。老师们宣布下午那些差生就要去隔壁班了。
上午上课,回头会看见他哀怨地缩在那里,完全看不出是一米八的大个子。有时候,悲伤地看着我。我心里很是为传纸条事件耽误了他的学习而感到内疚。
下午,赵东雷一趟一趟地搬着东西,眼神好像是泛泪光地望着我,直到出了教室。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他又回到座位上,失魂落魄地坐在凳子上,一只手在空空如也的桌堂里摸了又摸,才摸出了一支笔。
是告别的时候了,他边走边举起手,像是冲着整个教室喊口号似的,“我胡汉三还是会回来的。”脸上笑着,神情却十分地悲壮,像是英勇就义的战士。
不过,听着倒是有些欣慰,让我内疚的心稍微安抚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分班到底对别人是什么影响,对我是很难融入群体。后来曹曹说起来初中生活,他只用了五个字——“万恶的分班”。
第二天,我刚坐到座位上,照例去拿书,不小心掉了东西。我低头去捡,竟然是一封信粉色的信,叠成了心形。粉色代表爱情,代表浪漫。是谁给我的信?还挺有心。不过这不是孙英的风格。
我心里隐隐升起一阵不安。我都不知道怎么把信打开。左抻右抻,好不容易才打开了。我先看了落款,落款竟然是“赵东雷”三个字,潇洒飘逸。心里还纳闷儿,他要干什么?才从头开始看起信来:
“亲爱的李云:
你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好酸。我忍不住打了个机灵。他只是换了班,又不是见不到。我身上不禁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也许你没想到我会刚分开的第一天就给你写信。从坐到你后座的第一天起,我就爱上了你。我想了很久,要不要跟你表达这一份感情,直接间接地也表达了很多次,你都不信,总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这一次我要认真地对你说:我爱你。
请你一定要接受我对你的爱,做我的女朋友,如果你不接受的话,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接受为止。
赵东雷”
咦,身上打了一个冷战。真是火热炽烈。要是孙英跟我这么表白,我怕是会高兴地立马答应。只是这是赵东雷,我想跟你做兄弟,你却想跟我做恋人。
不行不行。我又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