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三更,烟雨客栈外传来阵阵锣声,不用开窗看就知道,这是更夫正在巡夜。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一声吆喝后,紧接着便就是一声清脆的锣声“咣!”,声音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不扰民,还确实不扰民,早已习惯了每日夜里的锣声,若有一日没了巡夜人,那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沈知意听着屋外的锣声,静静地坐在一梳妆台前,台上的一盏油灯,将他的脸照的忽明忽暗的。
他看着梳妆台上与房中的的某些物件,一时间也陷入了沉思。
这些个东西,他虽然见的少,却也知道,这些都是些女孩子家家的物件和随身用品,还不知道是哪个姑娘家的房间。
这一时间倒让他在这个屋子里寸步难行,就算困意来袭,也只敢乖乖地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连床碰都不敢碰。
他单手撑着脸,突然间,台上的一把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把梳子小巧而精致,一看就是女子用的,他鬼使神差地将梳子拿了起来,梳子上还残留着些许皂角的味道,他看着看着,却意外地发现了梳子上的一根头发,细而长,最重要的是,那发丝并不是黑色,而是十分通透的白色。
房间的门虚掩着,他并没有关上,只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十分轻盈的脚步声,犹如蜻蜓点水般的声音,若不仔细听,还真的听不清楚。
脚步声刚好到了房间门口才停下来,只听见一阵轻轻地推门声,沈知意做贼心虚似的立马将手中的梳子重新放在了台上,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沈知意抬起头看着房门,推门而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白衣少年。
还未等沈知意说话,那少年一眼便瞧见了沈知意,看着他早已经睡眼稀松,却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道:“怎么?门也不关?大晚上的还想梳妆打扮一下?”
沈知意有些愣神,道:“这是谁的屋子?若是女孩子的住所,我睡床上恐怕有些不妥吧……”
“呃……咳咳……嗯……”那少年听着沈知意的话,嘴里先是叽里咕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无妨,你只管歇息便是了。”
沈知意看着他怪异的举动,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道:“不会明日一早又让别人当登徒子给报官了吧?”
“你若不睡你可以在这里坐一整夜。”说着便将手中一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朝着沈知意丢了过来。
沈知意一伸手便就接了过去,他摇了摇,这壶里装的像是满满一壶水的样子。
那少年也最后看了沈知意一眼,道:“我已是困的不行了,你自己好自为之罢。”
说罢便又退了出去,还不忘顺手将房门给关得严严实实。
沈知意看着手中的壶,又摇了摇,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他终于还是打开了壶口。
顿时间一股酒香飘然而出,浓郁而且带着一丝甜腻的酒香味儿,可谓是闻之欲醉。
沈知意又惊又喜,不禁自言自语道:“这竟然是酒,他让我先行上楼,原来是帮我打酒去了……”
望着酒壶笑了笑,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而刚刚退出房门的少年,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同楼层的另一间客房,房内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火光,想必别人早已经入眠。
他轻轻敲了敲门,故意放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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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道:“璇妙?璇妙?”
那屋内的人估计也是睡的浅,听见了这么丁点的声响,就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听着屋内的脚步声,那少年往后退了半步,客房门慢慢被打开,只瞧见璇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着门,一双眼睛困的睁都睁不开了。
见着了门口的人,她揉了揉眼睛,道:“少主?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就寝?”
“嗯……”那少年不由分说地便直接开始往璇妙的房间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事情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今夜我得与你同枕共眠了。”
璇妙一听此言,立即反应道:“啊?啊!……”
“嘘!”那少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她的话,道,“夜半三更,切莫喧哗。”
随着一声关门声,便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此时也早已过了子时三更,离着日出也差不了多少时辰,估摸着用不了多久,便就天明了罢。
人在睡梦中时间过得飞快,恍恍惚惚间,已是早晨。
屋外的阳光透过窗纸的缝隙照射进屋里,落在沈知意的身上,照耀着沈知意熟睡的脸庞,他的这张脸在柔和的光下倒显得有那么几丝柔美。
一壶酒早已经喝尽,而酒壶却没有乱放,反而是整整齐齐地放在一旁的梳妆台上。
屋外的街道早已人满为患、热闹非常,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街道上的人群来来回回、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而已经陷入沉睡的沈知意,对于这些嘈杂的声音,完全不在意,只是在床上翻了个身,又重新睡了过去。
“懒猪!懒猪!起床啦!起床啦!”
忽然间,沈知意感觉耳边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停的啄着自己的耳朵,一边啄着,还在一边说着话。
吓得他,猛地一激灵就坐起了身来,一时间意识还未清醒,只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作响,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