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辈几个跳跃间离开半截山,身体轻飘飘的落在山脚下的溪面上,之后蜻蜓点水再一跃而起上高空。
从远处看,耄耋之年的老前辈似乎与皓月齐平,随后稳稳落在太平客栈的房顶上,负手而立,身上的破烂衣衫随风而动。
老前辈平静望着远处逐渐被黑暗吞没的两辆马车。
老前辈指尖弹出一枚刻有太平两个字的绿铜钱,绿铜钱划过夜空,正巧落在太平客栈后院载有一颗芭蕉的小院子里。
叮!
静谧夜晚,铜钱落地的声音倒也清脆。
“早些前辈来了客栈不进后院,却要半夜鬼鬼祟祟再来,要是晚辈的师傅还在世,定要在前辈你的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小院子里走出一个右手提着灯笼,左手抱着狸花猫的白衣女子,女子的样貌不显出众,笑望着房顶上的老前辈,举手投足间很恬静。
老前辈哈哈一笑来掩饰眉宇间的一抹尴尬,纵身跳进小院子,坐在石凳上笑道:“要是你师傅还在,本大爷可真不敢来。”
白衣女子放下灯笼,捡起地上的绿铜钱平和道:“三枚太平符,这已是最后一枚,前辈需要晚辈做什么?”
狸花猫有些不安分的在白衣女子硕大的胸脯前乱拱,惹来一阵波涛汹涌,让心中默念圣人经的老前辈看的目瞪口呆,暗道那只狸花猫畜牲的艳福真是不浅,羡煞旁人。
白衣女子任由狸花猫在怀里作怪,但对老前辈露出的模样却是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老前辈坐下。
老前辈丝毫不以为然,掏了掏耳朵说道:“长的挺好看一丫头,整天戴着个易容-面具,也对,落凤坡都是些刀口舔血的粗糙汉子,逼良为娼的亡命徒,落草为寇的人,戴个面具也不容易让他人觊觎美色起歹心。落凤坡僧多粥少,不过丫头,你这身段该凸的地方太凸,该凹的地方正好,还是容易让人浮想万千,白天本大爷就看见几个强抢民女的山匪,就在客栈门口。”
白衣女子安抚好怀里呢狸花猫,对老前辈的话充耳不闻,提上灯笼站起身说道:“前辈若是再这般口花花,最后一枚太平符晚辈就收了不办事,可好?”
老前辈闻言,放下抠脚丫子的手,正经道:“落凤坡十八寨要抓的人,你见过了,最后一枚太平符便要你们互送他安然无恙的离开北方边境。”
白衣女子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狸花猫,回头轻笑道:“江湖中人不掺和朝廷之事,前辈不怕深陷泥潭出不来?”
老前辈接着抠脚丫子,空闲的左手挠了挠头,满不在乎道:“朝廷中人拿刀剑,我们也是拿刀剑,都是一个江湖,都是身不由己,分那么清楚做甚,只要天下能太平就好。”
白衣女子收好太平符,转身看着老前辈沉默不语,等怀里的狸花猫轻“喵”了一声才开口道:“秦佑年,希望如前辈所愿。”
看着转身就走的白衣女子,老前辈赶紧出言道:“还有客房没,本大爷没钱,让秦小子来给。”
“有,上等客房一间,一百两银子算在迦南少主的头上。”白衣女子说完,提着灯笼抱着狸花猫走进了屋子。
老前辈砸砸嘴,直呼太平客栈当真是一家黑店,不过花的是秦小子的银子,他住着十分安心,顺便点了一桌上等酒席。
………………………
洛家集。
下午。
秦佑年让楚不悔等人去补给路上所需,同时又让李阴山购买了一辆马车,此行会绕路去灌江口接楚蝶衣,没必要兴师动众,所以在城门口,秦佑年拜托剑痴护送楚不悔几人先行去京城,也给京城捎去了三封信。
马车停在了马厩,一夜未合眼的许素素和李阴山先回客栈休整。
秦佑年停在一棵大榕树下,饶有兴致的听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先生说书,《燕云十六事》,正是老头子在他小时候讲的故事,跌宕起伏,不可谓不精彩。
一不留神,王鼎鼎被一位背影丰腴动人,走起路来左摇右颤的妇人给吸引了心神,顾不上秦佑年,他下意识的搓手跟了上去,做了那尾随之狼,从左边胡同一直跟到右边胡同,想也没想的走进了一座民房。
听书的人里,一对灰头土脸的年轻师兄弟听了会儿说书,便意兴阑珊的起身离开,离开时,一截砂纸从师弟的怀里掉出了半截,师兄见状赶紧让师弟把砂纸放好,师兄弟两人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心虚的离开此地,出了城。
静静听了半个时辰,
见天色不早了,秦佑年打赏了二两银子起身向客栈走去,在门口碰上满脸都是红唇印,衣衫不整的王鼎鼎,停下打趣道:“五弟,你这是掉进盘丝洞了,还有命出来?”
王鼎鼎笑了笑说道:“盘丝洞不至于,倒是掉进女人窝了,那家伙,看见我两眼直冒绿光,像是八辈子没见过男人,怪渗人的。”
秦佑年一把搂住王鼎鼎的肩膀,顿时一股刺鼻的胭脂水粉儿扑面而来,皱眉道:“就这么点时间你也要去逛青楼,人生不虚度啊,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