骖轼答应了这个要求,而且是让狐族先王妻妾烟霞夫人来帮他。
木生风相信烟霞夫人已经自屈瑕那儿知道是他重伤了薪南,为了狐族脸面,定欲杀之痛快。
但他犹然不惧,施施然盘坐在地。
果然,烟霞夫人在此关键时候不敢做歹绝之事,老老实实帮木生风将狐毒排出,手段自是粗暴了些。
狐毒拔出之后,木生风立即运行起《黄龙噬天经》,又辅以雷硰池液,顿时伤创尽负,之前因伤势闭合的些许经脉也融贯如初。
只见其面色土黄,掌中手诀不断,不多时便有一只数尺黄龙从其天灵钻出。黄龙张嘴扩鼻,将大殿中灵气吞噬一空,便沿着脸皮一路而下,钻入血肉之中。再钻出来时,木生风已周身黑黝,却是将烟霞夫人刚才故意不理的剩余余毒一尽排空。
木生风感受一番,自己的修为更加精进,已来到宇木境第九重。世界树也扩张不少,只是仍由死气构成,看不出任何生气的痕迹。
他又拿出符笔,画出一方清泉把周身洗涮干净才作罢。
木生风站将起来,数月以来疲惫缠身、困厥附体的感觉终于消失殆尽,他再也不用体会雨夜下的颤怀。
因为妖族才俊甚多,不下万人,此时众人已经出了大殿,移步青木下的景明台。
在齐渺石和骖轼的带领下,一众人族妖族分坐两旁。站在台上的唯有木生风一人,而在他面前的是浩渺如云烟的妖族青年。
木生风环顾一周,转身对烟霞夫人道,“在下听闻楚丘狐氏有一女名为薪南,天赋异禀,怎不见其人?”
“小女日前被一人族修士所伤,伤未愈,无法来战,还请木堂主担待。”烟霞夫人的声音很冷静。
“怎可?”木生风摇摇头,“此番之战,争得是后辈之土,为得是往来万世,纵是疲疾之躯,亦当仁不让。况且在下身上狐毒便是薪南道友所致,正是了结之时。”
烟霞夫人没有立即开口。之前屈瑕有给她说过,薪南对这木姓修士颇为暧昧,但如今相近,却是未有分毫,多半是狐女有情人无情。
烟霞夫人本就对薪南不喜,开口道,“木堂主既然力邀,小女伤势也不甚严重,这便唤她来。”
木生风才不管这狐姬怎么想,当即含笑谢过。
过了半晌,一身翠衣的薪南终于出现在木生风面前。
木生风能够看到,清楚地看到,狐女本来愁眉不展的容颜在看见他的一瞬霎时舒展。甜美的笑容伴着和煦的西风映在他的心里,尽管只有一瞬,但却仿若长时。
狐女的目光游移开来,神色复为惨淡,她已然知道了此行的目的。
风雨相行的少年要杀了她,自己的庶母则顺水推舟。
尽管能够再见到少年让她分外喜悦,但也更为心伤,数月的相绊只不过是镜花水月,可为何仍会想捞起?
“喜欢吗?”少年的声音响起,他的手中是一枝血红色的花朵。
光芒在薪南圆睁而璀璨的瞳眸里打转,她的泪水已然决堤,但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
“可是...你说过不会送我的。为什么又...”
少年不好意思地一笑,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替她抹去眼泪。
“因为,当时,我害怕,如果说了再见,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狐女拉起少年的手,再次感受到他的的温暖,那个日夜,多么怀念。
“那现在呢,你还要和我说再见吗?”
“大概是的。”少年答道,见狐女眼神不善,连忙补充,“因为我已经相信,还能再见到你。所以请好好活着,可以吗?”
狐女的眼泪不会再停了,她有一个时时念着她的少年。
(好想和你一起走,去天涯海角)
狐女却只默默接过花朵。
少年前途广大,自己怎能凭一己私心耽误于他,况且人妖相亲本就为天道不容。
“好的,木道友。奴家定会好好活着,再报当日之仇。”薪南松开少年的手,自顾自擦去泪水。
“如此就好,薪南...不,薪道友。来日方长,静候佳音。”
木生风不知为何对方突然如此冷漠,尽管他心中也起了一缕悲伤,但还是转身即走,跳回台上。
“诸位道友,某自认为海剑陵第一英才,猖獗日久。今西乱妖族尽归我门,可有道友自认不凡,想与某争一争名头?”
木生风话音刚毕,便有十数人跳上来。其中一人更是厉声道,“就是你伤了薪南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