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故事里,数亿年前的史书里,无聊的说客嘴里。但现在,它们正发生在当下。
“九大神族伴天而降,应下体万族,上顺天心。两位便是如此对待我人族、妖族的?”
木生风愤而出席,傲然质问。
祝涟行转过身来,并未生气,反而笑意不绝,“小友年纪轻轻,读史当是不多。”说罢锋刃现出,一股气势向木生风碾来,“小友可知万族皆是九族所造?你的先祖亿万年前便是我先祖的奴仆。”
祝涟行以大欺小,木生风根本躲闪不开,幸得齐渺石挡住,才没有横死。
倒是穆羌连忙阻止道,“祝道友,自上次伐...上次以来,这种话已是宙宇禁忌,慎言。”
木生风本因一时愤怒而出言,现虽冷静下来却仍不退缩。而且有齐渺石在,他也不怕被这两神人杀了。
故此他继续说道:
“神人切莫因自身无知而小觑旁人,怕是招来杀身之祸。”
“我虽年少,但上下四方,往古来今皆是知之。只说那伐无道,自四十四亿年前黑帝孤身杀上无首山始,共历时八万四千载。第一次伐无道中九大神族光是陨落的神帝便有十数位,其余后天神族更是被杀得血流漂橹,天地为之泣。神人知否?”
“之后数十亿年,共历一十三此伐无道,距今五亿年前的伐无道更是将乱武帝车裂在玄衍天。神人知否?”
木生风摇摇头,“神人不知,故神人小觑万族。小子怜惜神人性命,今便教史以避祸之。”
木生风说完,转身拿起酒樽一饮而尽,全然不看周围早已凝固的众人。
过了半晌,穆羌才打破寂静,“齐道友,这小友是你海剑陵门人?年纪轻轻却知天下密辛,却不知知口无遮掩才是取死之道。道友可要好生管教。”
说道最后已半是威胁半是恐吓。
齐渺石连忙拱手歉然,“这小子年幼不知天高地厚,所谓密辛当也是乡间风闻而来,上使当不得真。此番归去,齐某便让这小子去守铜门,再不得出海剑陵。”
穆羌也不想惹这身骚,当即便欲坡下驴。
谁料沉默的祝涟行突然开口,“道友最是管好这恶奴,不然我定叫其死无全尸。”
坐在桌案上的木生风听闻,洒然失笑,“神人不敢当众杀我,只欲行那低劣之事,却还是怕了?害怕点燃火线,酿出大祸,再上演一次伐无道?”
祝涟行更气,怒发冲冠道,“小子可敢上前,我与你正面决斗!”
木生风又是哈哈一笑,“全一境的神人与我宇木境的凡人单挑?神人可真会开笑。但是,”木生风凌目以对,“只要神人自封修为在挂月境,小子便与你来战。”
祝涟行只觉对方的目光好似一把破锋宝剑,分外摄人心魄。
“小子确实狂傲,”祝涟行避开木生风的目光,“但让我自封修为,赢了也不甚光彩。我今日便忍下这口气,也算爱惜良才。待到下次武道会再开,小子你只要活到那时,我便与你正面一战。”
说罢竟是直接飞身而出,片刻便不见踪迹。
穆羌也有些尴尬,但自己拜路钱还未到手,只好拱手对齐渺石道,“齐道友,那你们便先处理两家之事,某先去海剑陵等着。”
说罢也不管齐渺石答不答应,也自出门离去。
虽然齐渺石也有些恼怒木生风胆大妄为,但经此一闹,也免了多得拜路钱,却不知是福还是祸了。
但齐渺石还是决定先不给木生风好脸色看,不然这小子绝不会知道天高地厚。
“大人正事都未议完,还不快从桌案上下来!?”
木生风当然没有喝醉,当即正襟危坐,全然没了方才的傲世模样。
而在场众人自今天起也再不敢小觑这个尚在宇木境便敢呵斥全一境的年轻修士。
闹剧之后,正事继续。
西乱妖族虽然归于海剑陵,但所有土地还需重新商议,不可能把妖族现在占据的羌凉城以西的土地都划分给金乌堂。
世道以武为尊,齐渺石和骖轼商量下来,那便比武分地。
除齐渺石以外,海剑陵剩余三十人全是万妖境修士,修为从第一重到大圆满不止;西乱妖族那边也需出三十名万妖境妖修。
从三十名人族修士与三十名妖修中各选对次比武,共三十场比试。海剑陵胜一场,妖族便少羌凉城至青木城之间十五分之一的土地。以此类推,若海剑陵全胜,妖族便只能拥有青木城以西的土地。
这个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也能快刀斩乱麻地划分土地,以防夜长梦多。
而且无论是齐渺石还是骖轼对自家修士都颇有自信,一时只待永王将各家族的万妖境修士唤来,比武便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