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慧源虽然获得很多财富，但她深知，不义之财是不可取的。那么多年的打拼，真相虽然残酷的，但，人总归是有底线的。
看着林野里忧心忡忡的样子，姜慧源也慢慢冷静下来：“你对你的朋友真的了解吗？”
“了解的。她与前夫闹离婚的时候，离家出走，身无分文，我借了她几万块，没过几天就还我了。按照她的说法，她的父母给她准备的钱，够她一生一世吃穿不愁。她和前夫门当户对，离婚是因为前夫出轨，但前夫是大老板，出轨之后也非常爱她，是她非要离婚，所以，前夫每个月给他们母女的生活费都超过十万块，所有家产都留给孩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平时断断续续会透漏一下，还有她的男友，偶尔也会透露她家里的背景非同寻常。”
姜慧源凝视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令人窒息。她从林野里凌乱的言谈中，几乎明白了一切。
“你也知道，我家的那些事，我与我妈的关系一直不好，我非常讨厌我妈，踩着我家孩子捧我姐姐家的孩子。你知道吗？朋友的妈妈是超级亲切，超级爱孩子。与这种妈妈相处，实在是心生亲近。我和朋友也一直保持谈心，诉说心事。我总觉得，我的姐姐们并不把我当妹妹，什么都不愿意说，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给予我的一切，就像是施舍。我也习惯了，没有尊严，脸皮越来越厚了。朋友当我是姐姐，我很开心，也很愿意与她聊天。我们就像是彼此的树洞，一直是知心朋友。她其实就是一个很喜欢很愿意与人分享秘密的好孩子。所以，我们这一年多，一直有来往的。我在鹏城生活，生活圈子很小，交的朋友很多是有钱的有地位的，但我就是普通人一个，与她们没有利益关系，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别人的资源什么的。这次学位的事，也是偶然知道，我才做了中间人。”
林野里一口气，将与万斯的交往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姜慧源。
姜慧源惊呆了，骗子的技术真的够吓人得了！这不是满满套路吗？难道林野里就没有发现？老实说，林贝特一直是姜慧源的精神偶像。起初，林野里和她站在酒店走廊上的谈话，她对林野里是很有好感。在姜慧源的认知里，这事，根本不值得她浪费口水。现在看见林野里惶恐不安，又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又生气又心疼。生气的是两人见面不过数小时，还没有到敞开心扉的份上，她就如此这般掏心掏肺；心疼的是林野里毫无保留地和自己谈论隐秘之事？骗子不骗她，骗谁啊？
“我只是想说，这种事，我已经无法推测了，她是不是骗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收了钱，别人会找你要通知书。学校快放暑假了，你赶紧回去，找学校确认。”
“录取信息是不透明的，找学校没有用。只有通过别人去问。”
“你问过了吗？”
“问过了，没有在名单里。月底就真相大白的，有一件事，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和我的另外一个朋友都认为我是受骗了？如果我是骗子，可是那些有钱人，为什么把钱交给我呢？”
这下轮到姜慧源要奔溃了，，明明分析了这么透彻，林野里还是不太相信自己受骗了，还想要坚持。但是，她又无可奈何，她不可能强迫林野里承认卖学位的人就是骗子。再说，这事与林野里有关系，但是，别人看到的却是林野里身后的BT集团。
“要说复杂也没有多复杂，谁也挡不住认识个把骗子。往好处想，她不是骗子，往坏处想，你被骗了，把钱退回去就得了。但是，自己还是能防被骗的。像我，智商就不高，无法一一辨认身边谁是骗子谁是真心，所以，一概不为所动，才是以不变应万变。”
“你就像我的亲姐，可惜我的亲姐从来不教我这些。”
“世界上的诱惑千变万化，智商不高，就保守点，能力不强，就安分点，不要相信任何馅饼，也许会有错失，但不会有不可挽回的错误。很多道理，早就有人教过我们，只是我们当时认为不重要。我相信，你姐一定教过。”
“我那高高在上的姐？”林野里一脸的厌烦，“不提也罢！”
姜慧源见此情形，就换了一个口气，跟林野里说：“我知道你急，我比你更急，我这不是在给你分析嘛！”
林野里一听姜慧源这么说，又来了精神：“姐姐，我能相信你的只有你了，你帮帮我。可是，姐姐，我又没钱，她骗我什么呢？”
姜慧源此时心软了，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把视线落在林野里的脸上，那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
“你已经是那人的囊中物了，你自己想想....真有这种稀缺资源，怎么会让你这样大张旗鼓揽生源？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截留了三百万，你经手的至少上千万？”
在姜慧源的提醒下，林野里立刻登陆手机银行，拉了清单，姜慧源翻看了好几分钟那一串的转账记录，居然都不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空气有些紧张，房间的冷气逼人。
姜慧源很犹豫，心想，再怎么说，林野里还是无辜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钱追回来。如果不主动出击，等骗子收网，谁都阻止不了那些可怕的事情发生。
“你立刻启程回鹏城。”
“这可不成，”林野里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呆了，她愣愣地看着姜慧源：“我一走，这的事就穿帮了。”
“你放心，有我这个地主在，你妈顾不上你的，”姜慧源说，“你千万要记住，不要打草惊蛇。佯装什么都不知，问问她是否还有多余的名额，暗中查查她的底。你这件事，在合适的时间，去寻求你的姐姐们帮助，至于你妈，老人家还是要瞒住，比较好。”
时间过得很快，事情也发生得太突然了，她来不及多想，立刻买了回鹏城的高铁。
刚走出酒店的大门，姜慧源就等候在酒店大门前。
见到林野里出来，姜慧源吩咐，多拍点视频，发到朋友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