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刚泛起鱼肚白,我便走出了帐篷,外面的几个妇人看见我走出来很是惊讶,但又很快收起异样的目光,轻轻微笑便不再多说话。
帐篷一侧的一根横躺着的电线杆上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旁边放着一粥,一包子。她一动不动,并且她怀里的孩子也是一动不动。
看来她就是昨日帐篷外讨粥的老妪。我心里分析着。
我出于医生的直觉,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满脸沟壑的老妪缓缓的抬起头,她轻轻微笑,一种慈祥老者的笑容。
“嘘!我的孙子还睡觉。”她满目和蔼的指着自己怀中的幼童。
这孩子的脸在她胳膊活动间露出。我看的一清二楚,那是张青灰色的脸。那种充满死亡感的青灰色。
我的心中着实一惊!
“大娘喝碗热粥吧!”我把那碗凉粥拿起,又将冒着热气的粥摆在她的旁边。
“好——我等我孙子睡醒的啊!他太累了。”老妪仍是一副慈祥的样子。
突然,我鼻头酸涩,泪花在眼中打转。这老妪受了多么重的打击啊!她沉浸在自己编制的谎言中无法自拔。
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回转身子。
“陈医生?——陈医生吧?”做包子的妇人试探的叫我,得到我颔首点头确认。
“那个老太太抱着她孙子坐着两天了!我们听那些打饭的人说,这老妪全家都死了,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的活着了。她应该是疯了,除了抱着孙子,谁的话也不听。”妇人低声的提醒我。
哀莫大过心死,大概就是此时老妪的心情吧!我在次感叹灾难面前人命的脆弱。
在这短暂的人生面前独有顺心而活才对的起瞬息万变的人生,突然我似乎来了种勇气,我激动的冲进了帐篷。
我想告诉郝墨文,那个清晨他出手救我的一刻我就芳心暗许,我想告诉他手术台上为了挽救他我宁愿付出生命,我想告诉他看着他离开的那种心痛。
可是跑入帐篷内的瞬间,我的气势一下又萎靡了。
看着郝墨文扑扇的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盯着我,盯着欲言又止的我的奇怪表情。
我克制住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