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之声越来越大,先是零星的一两个,然后变为一群,现在四面八方好像都充斥着这种声音,将他们这群人牢牢包围在内。
外围的上古剑士有些躁动,因为白雾实在太浓了,已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在这种情形下,敌我尚且不辨,谈何应战?
包围圈开始缩紧,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好像近在耳边了,听起来不知道有多少走尸。
长生突然抬起左手握住滑竿的竹杠,凸起发白的指节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很少看到长生有些失了方寸的样子。江湛轻轻笑起来,念起咒文再次将手指咬破往腰间的织锦布袋上一抹,布袋陡然变大,江湛伸手进去掏出一只麂皮口袋,抹了些血在上面,往空中一扔,口道:“巽来!君子以申命行事,去!”
那口袋便飞浮在他们头上一丈之处,袋口张开,放出连绵不绝的黑风来。
黑风呼啸着四下里奔窜,将那些浓得化不开的白雾卷起逐去,片刻之间,雾消云散,局面一下子敞亮起来。
饶是江湛和长生艺高胆大,此时也有些手足冰凉!
距他们丈半开外,密密麻麻围着一圈走尸,不下数百具之多。这些走尸个个形貌可怖、动作僵硬,从喉腔里发出一种震动嘶吼之声,它们的眼珠子已化为白色,上面还密布着黑色青色的细线。
长生突然惊呼一声,指着前面的一具走尸颤抖不已道:“杜堂主!七哥,是杜堂主!”
江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高大瘦削、留着短髭和络腮胡的长脸走尸站在包围圈的最前沿,脸面僵硬地看着他们,下一刻就要扑过来撕咬的模样。
江湛心头一沉,当即意识到今日之事的复杂性只怕远远超出预计。这些走尸,原本都是屏州之民,是父母之儿女、儿女之父母,是别人的亲人、朋友、爱人、同侪,可以简单一杀了之吗?
便如同面对眼前崇堂的杜新驰,江湛和长生谁又能下得了手砍了他的脑袋?
这才是背后布局者留给破局者最大的难题!
“怪不得老头这回舍得派我出来了,敢情这就是个变态级别的烫手山芋啊……”江湛摇头苦笑。他眼眸一动,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酒肆二楼,站着一名容貌冷艳的紫衣女子。
江湛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杜新驰传出的第二封信报:“屏州走尸来得蹊跷,背后似乎与鬼王宗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鬼王宗!
此门派擅长于各种奇毒蛊术,与臭名昭著的蜀中遁门沆瀣一气为害天下。听大伯孙天成说过,鬼王宗有一种尸蛊,能将活人变为走尸,操纵其为己所用。现在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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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州的这些走尸,八成都是中了尸蛊!
外围的上古剑士已经与走尸交起了手来,江湛眸色一沉,朗声道:“众砂将听令,不得伤走尸性命!”
若是真人与走尸遭遇,那他绝不会下这种命令,他没有那么圣母。但砂将却不一样,撑死也不过是黄砂一粒而已。而这些走尸现在还不能判定是真死还是假死,若贸然大开杀戒,恐怕反而好心办了坏事。
上古剑士闻言,不由都是束手束脚,一下子陷入了被动。不少上古剑士趁机被走尸扑住撕咬,瞬间变回了一粒黄砂。
“射人射马,擒贼擒王。”见局面有些不受控制,江湛从织锦布袋里掏出一柄松枝做成的木剑,往上面抹了一指头血,扔在长生面前道:“长生,看见那紫衣妖精了吗?去拿她回来,这局就算破了!”
长生重重一点头,拔了流云长剑在手,两只脚踏上那柄松枝剑,剑身一下子变大了数十倍,载着长生凌空浮起,“唰”一声飞了出去,直取那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神色大变,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这般手段。不敢怠慢,转身便走。
长生御剑飞行,穷追不舍。二人在飞檐上你追我赶,好不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