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好多个或者、或者,可不论哪一个,贺婉秋都晓得她承受不起。
这份代价过于沉重,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后果慢慢到来。
无意中,绝望中,她看见了他留下的哨笛。
吹一下,他就来了。
连贺婉秋自己都不知道,凭什么孤注一掷地相信陆尘,他可是明确表示嫌弃的自己的。
贺婉秋的双手离开了青铜门,但吸噬妖力这件事,是源于她的身体发肤,不单单是两只手掌心的缘故。
一旦她走入青铜门的圈内,大规模、具有杀伤力的吸噬就停不下来了。
同样,她也无法走出这个圈儿。
贺婉秋拿起哨笛,对嘴想当然地吹了长相思,似乎是原主最拿手的曲目。
可她似乎忘了,其实也是妖界她最喜欢的一首音律:长相思,忆长安。
她不知“长安”是地名,只当是再平凡不过的一种期盼。
相思、长安。
她愿她思念的人,可以长久平安顺遂。
呜咽的哨笛声徘徊在空旷的山林,老远处的陆尘,因为定了特别的法术,几乎是同一时间听到了她的讯息。
根据这方位,陆尘锁定了大概区域:居然是他囚禁贺云的青铜门。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起码陆尘没有马上赶到现场救援。
但哨笛是自己给的,要是不到场,那她可能真的哄不回来了。
陆尘对此感到万分害怕,失去过后才知道珍惜,这个世界他再也不想失去了。
去,还是不去。
陆尘心中肯定的声音,早就牢牢占据了市了主场:去定了,但能不能做得到,再说。
这是陆尘第一次,因为听见哨笛,没有半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半点实质准备。
谁知道贺婉秋计划着什么,在贺家宅院的时候,陆尘只记得她的目光捉摸不透。
贺婉秋吹了好几遍长相思,都快忘了是要发挥哨笛的作用。
呵,陆尘果然是个骗子。
当贺婉秋终于放下哨笛,却没听到任何人的心跳后,愈发对陆尘产生了万般不满。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男人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显而易见,母猪是不会爬树的。
贺婉秋第四次因为男子,积累下了个新的人生教训。
情感的世界中,谁先主动就输了。
贺婉秋一直以为,也都只有自己奋不顾身地想表露心迹,他只是个事不关己的过客。
哨笛的余声都快要在山间淡去,而陆尘还没有来的影子和迹象。
我输了……
我真傻……
我太蠢……
贺婉秋不住地这心头埋怨自己无知又可笑,由着青铜门吸噬妖力却无可奈何。
没人能帮得了她,谁让半妖的身份代价是这般。
贺婉秋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空荡无人的背后,眼角轻轻滑落一滴泪。
眼泪落在嘴边,她尝到了涩涩的味道。
都说是咸的,为什么她觉得这么苦。
贺婉秋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气息也越来越急促,眼前的视线也在渐渐流逝。
这是妖力逐渐见底的标志,没想到青铜门的威力比想象中还要可怕。
贺婉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情绪,却总是被现实一滴滴击垮。
不知是不是原主的缺爱,造就了她这样颓废的意志力;可炼毒,也是一件很难坚持的事情,贺婉秋这会儿竟有些迷茫:难道说炼毒,也是为了?
“贺婉秋!”
陆尘本是气定神闲地漫步而来,却在三岔路口闻到了厚重的妖力,惊呼大事不妙,于是加快了步伐,飞着赶到,还是迟了一步。
她最后一点妖力,青铜门都吸噬个干净。
贺婉秋这个时候已经没了自主意识,只是觉得耳边有个声音在叫着她的名字,可什么都看不见,也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