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博衍和胡炜,莫名被沈玉威慑住了。
一个是叱咤风云的官场重臣,一个是横行霸道的外戚嫡子,地位和身份都要比她一个贵妃尊贵,奈何愣是被吼得在原地站的笔挺不敢动弹。
“我……错了。”胡炜很憋屈地咽下委屈,诚恳道歉。
“嗯,好的。”乔博衍很享受地点头垂眼,略感得意。
乔博衍更是破天荒地总结出个经验来,沈玉的注意力是这样好吸引,看来以后有的是法子。
以前沈玉在身边,乔博衍只觉得能瞧见便好;
现在沈玉在身边,乔博衍却觉得能拥有甚好。
国君是常常带在身旁,但又不是时时都在心上。
乔博衍觉得假以时日,沈玉必定会重新面对真实的情感,而不是那份委曲求全,不是那份在国君面前唯唯诺诺的模样。
“那还不快滚?”沈玉没有温度的声音,比乔博衍发火的时候更为刺骨。
那是一种凉到骨子里的酸爽,一般人消受后全身血液都凝固的僵硬感。
“那好,我这就去。”乔博衍顺从得让人不可思议,尤其是胡炜,他印象中的乔教头似乎很难亲近,也从不会为美色动心。
“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胡炜见他走远后,才向沈玉打探乔博衍的近况。
平日里板着个一张脸,喜怒哀乐一次都不挂脸上的人,竟然对一个贵妃唯命是从。
胡炜很难不联想到那些僭越之事上面去,尽管沈玉的冷眼相对,一口咬定和他并无瓜葛,全都是国君的意思——不远千里替国君慰藉百姓,洗白不明的谩骂之名。
沈玉故意说反话讥讽,“胡炜,你要是想喝,我也不拦着。”
她倒是希望真有这么一味汤药,可以套出乔博衍的所有秘密,特别是和原主有关的。身世也好,成长经历也罢,原主破碎的记忆似乎只有乔博衍能衔接得上。
胡炜心头猛地一惊,当即疯狂摇头推却,“不不不,这福气还是留给乔教头吧。”
本来胡炜跑到北境,就是忤逆皇命,如今还牵扯上贵妃,岂不是罪加一等。
别的不说,就算国君没多呵斥,第一个不放过胡炜的便是亲姐胡皇后。
要说这水国内大义灭亲的一把好手,非当今皇后胡氏莫属。
“那怎么可以?”沈玉正好缺个打下手的,胡炜毫无例外成了备选之一。
不等到胡炜跑路,沈玉连拖带拽地拉进了帐篷里。
胡炜的胆子不大,一进来看到明晃晃的棺材板,果然一声磅礴的尖叫划破天际。
“鬼啊!”
不知为何,胡炜看到棺材盖的时候,脑子里想的画面全都是长楼地下的活死人,一个个张牙舞爪地朝乔博衍索命来着。
不过这乔博衍也不知道哪里获得的消息,竟是生生拿胡炜的血驱赶走了它们。
“什么鬼,都是活死人好么!”沈玉不由得轻声叹气,到底官家的小少爷,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又知悉这么罕见的物种。
胡炜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讷讷又问了遍:“什么?活死人?”
胡炜是知道这物种的,曾经在书房一本落了灰的古书中有记载,残缺的书卷,泛黄的书页,仅有一行不到二十字的略述。
“你知道?”沈玉起先以为他会疑心,没成想胡炜的知识储备要比自己想象的要丰富很多。
但,胡炜的否认也是很果断,收起好奇心道,“自然是—略有耳闻罢了。”
“仅此而已?”
沈玉可不信,要是略有耳闻,他和乔博衍在下面的时候,当真什么都没瞧见?
明明她被劝着离开的前刻,一大波活死人逼向天竺葵和乔博衍。
“嗯,我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吗?”胡炜话锋一转,目光渐渐锁定了棺材边上支起的药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