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鬼魅小心翼翼地拉上门,一动不动地屏息凝神,打起三十分的精神看守长楼内外。
“主子……”
以孙子为首的鬼魅们,见到乔博衍就是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听得他一句,“赶紧走上去,把药炉子及药材都拿来。”
沈玉不禁感到意外,怎么都没想到,乔博衍也能有和自己想法一致的时候。
“还不快去?”
杀意肆虐的眼神,叫的鬼魅们没有人敢置喙,只好默默地忍下苦难。
“还真是你的人啊?”
沈玉发出这不意外的感慨,淡淡地说,“我就知道,还会有谁想着我呢。”
这话听上去,乔博衍竟是感到了几丝心疼。
本来以为,不论沈玉怎样,乔博衍都不可能贸然上前询问;
可事情发生后,乔博衍才终于认清:他要的,从始至终不过一个她。
“贵妃娘娘,药炉子快来了。”
乔博衍和沈玉之间,有一种不需要文字和声音,就可以百分百传递的信任感。
连沈玉自己都无法理解,怎地乔博衍会成为最了解自己的人。
乔博衍再度喊了她“贵妃娘娘”,而不是乳名“阿玉”。
“这里没人。”沈玉十分坚信,来自上头的声音穿透,不是乔博衍的话,难不成还能是其他纨绔子弟。
更有甚者,其他纨绔子弟,她应该都不认识。
“没人吗?那我和你说说历史吧。”
乔博衍为了转移话题,居然不惜拿出自己的过去,尽可能地吸引她的注意力。
可没想到,沈玉无情地拒绝了,说,“乔教头,我对你,不感兴趣。”
“你……贵妃娘娘,你还没听呢。”
“我说了没意思,你非要这么做?”
虽然如果乔博衍坚持如此的话,那么沈玉肯定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听听看?”
乔博衍不服气,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沈玉也懒得搭理,径自走到天竺葵花圃附近,蹲下来仔细摆弄着每一株花草。
“阿玉,我这样喊你,你可还记得?”
乔博衍又故技重施,可沈玉还吃上瘾了。
“嗯,衍哥哥。”
她自然而然地喊起过去的称谓,年少相伴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称呼对方的,含着深情,带着厚谊。
“阿玉,以前我总觉得你高不可攀。”
“衍哥哥,怕这说的是你自己的吧?”沈玉想捂嘴笑,不知为何,乔博衍做作的每个时刻,都会让她忍不住咯咯大笑。
或者说,这叫做,明目张胆地假正经。
乔博衍平日里的确是个正经的男子,不过这都是在沈玉进宫以后了。
沈玉进宫前,乔博衍只有一个字形容:“疯”。
他可以倾家荡产,只为了购置她喜欢的首饰;
他可以赌上性命,只为了满足她喜欢的骄傲;
他可以赔上自己,只为了看见她喜欢的样子。
“我说的是你,玉贵妃,娘娘。”
一句话,短短十个字,硬生生被乔博衍断了两次。
“乔教头,距离感这东西,该有的,就放那儿吧。”
其实本来,沈玉也不想和乔博衍走太近。
一来北境,乔博衍就拉到长楼的回忆,这种滋味对她而言,并不是那么很好接受。
再者,长楼还没进去,却被他害了,掉入这结实的陷阱;陷阱唯一的宽慰,便是无处不在的天竺葵了。
救治孤苦无依的百姓于水火之中,乃是她身为皇妃的一份责任和担当。
沈玉比谁都更希望,他日世人的尊重,能有几分自己的地位。
“祸国妖妃”的头衔,谁若是喜欢,大可随便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