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含笑说道:“做便是不做,不做便是做!姑娘不必刻意的去做什么,也不要刻意的想去改变什么。只要肯一心向善,不与世争,相信在冥冥中,我佛会对姑娘的姻缘自有安排的。”
老僧的一番话,彷如拨云睹日,令她心中平静下来。
老僧说的倒也不错,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有时候,一眼便认定了对方,可是老天爷,却又造化弄人。
但也有时候,恰恰是最不认定的那个,反而才是最终的归宿。
所谓争,就是不争,不争便是争。
尽人事,听天命,说的就是如此。
果断的拜谢老主持,姐妹俩便返回家中,可正在这时,寺庙前来了两位公子,身前身后,都跟着几位狗腿护卫。
二人衣着光鲜,相貌不俗,但说话时,那一双双眸子里,似乎透着几分肮脏下贱,就像穿着羊皮混迹在羊群里面的狼,颇有几分衣冠禽兽的模样。
但人长的还是很称透的,虽然看上去年纪大了些,却也有几分男子气概。
毕竟人到中年,方显英雄本色。
与他们擦肩而过,见她们姐妹俩走来,其中一位移到一旁,登时对身旁的护卫说了句:“赶快给二位姑娘让路。”云婉婷跟他对视了一眼,微微示意,算是表示感谢,这位公子看上去,倒还像位绅士。
眉宇交错间,云婉婷觉得这位公子还算不错,但此时,仅仅只是不错而已。
然而她却不知,这二人就像两条虎狼一样,另外一位,已经隐隐显现出禽兽之相了,此刻正在身后直溜溜的打量着她们姐妹呢。
此人姓赤名渊,乃是临县里的一小小县候。早年间,文王刚登基不久,扬州天做大灾,运河冲断了闸口,洪水如猛兽般袭来,周遭多数县内,皆一一受难。
那时,北境还尚未平息,至江尚父子勤王战役后,国内几乎年年虚耗。
文王登基后,首要处理朝政,后又招兵买马,解决了外忧内患,这才奠定根基。
但同时也伤财劳民,国库耗损,时至当时,几乎已经拿不出钱粮来赈灾了。
后来,是前相‘沈平’给文王出了一个主意,让地方大户出钱出粮,有功于社稷百姓者,即可封侯加爵,光宗耀祖。
文王听后,觉得沈平这个主意不错,当即提笔,就拟了道圣旨昭告天下。
也正是这个时候,赤渊看机会来了,索性抛出所有家产,购钱购粮,共凑了银钱三万余两,粮草千石,一并送到县衙里震灾。
灾后,文王召见,便给出资的这些人封候加爵,虽然只是小小地方候,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这赤渊便是其中一位。
至于此刻站在他身旁的男子,正是他昔日的同窗发小。
此人姓梅、名唤东来,因为受到赤渊的关系,在临县混的风生水起。
比起赤渊,他心思缜密,大有野心,不仅经营了多家作坊当铺,还时常与江湖草莽一类人互有来往,可谓是黑白通吃。
二人黑白相唱,常年欺压百姓,暗中勾结,不知做下了多少件令人发指的事情。
在临县一带,就连衙门里的官老爷,对他二人都礼让三分。
梅东来此人还算收敛,至少行事风格,都是在暗地里进行。
而这赤渊,不仅自己胆大妄为,欺压乡民,强抢民女就罢了,
就连他府上的一众狗腿,个个都是个定个的狂妄嚣张,听说近年来,他还勾结上了某个诸侯藩王,准备暗中图谋大事,至于是什么事,目前还说不清楚。
听的小半会时辰,江无羡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小赤侯,没想到却如此嚣张,难怪这唐三刚到安阳城,就跑去赌坊。
想来在临县时,便已经是副狗腿模样,正事都顾不上了,以至于被杀在酒馆后巷。
不过话说回来,听云雪说他勾结藩王,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江无羡仔细的想了想,凭自己对这些诸侯藩王的了解,他们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勾搭上的。
尤其是近年来,天朝江山渐渐巩固,文王更加有意收复各地诸侯,若此时传出什么故事来,文王必定会以此下手,所以那些诸侯王们,不可能不清楚这点。
除非赤渊手里有什么资本,或者说有某些诸侯王很想要的东西,否则,仅凭一小小县候,又怎么可能让诸侯藩王们看的上眼?
莫非又与那九鼎图有关系?
想到这里,他目光一怔,兴许就是这样。倘若唐三手里的神秘图出自与赤候府,那么这位赤候,必定是知道九鼎图的来历。
而此次派唐三去京城中,便是带着神秘图案的副本,去与进京献宝的诸侯们达成某种秘密交易。
可是前些日子皇太后大寿,来京城献宝的祝寿的诸侯王们数不胜数,究竟又是那位藩王与这赤渊有所联系呢?
“究竟会是谁呢?”
“卫公子!你在说什么?什么会是谁?”云雪提到赤渊来,江无羡便自顾自的分析猜测起来,一下子倒是忘了她还在。
“没什么!”瑶瑶头,江无羡又继续追问道:“云雪姑娘!你继续说吧!遇见这赤梅二人之后,你家中又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