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终究是我与你大哥拖累了你。”秦云开没想到父亲会这样说,略思付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也好,这种他愿接受的理由,也未尝不好用。
“孩子不急,这人却不一定要休了。”
“父皇,这一去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提到这个秦云开满嘴苦涩。“五年,是最少的,孩儿不想,不想再出一个沈氏。”他的玖儿不会,可他只能这么说了。
“再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待孩儿功成身退之时,再寻人娶了便是。”他的妻,心目中真正的妻,只能是她,他再也不会去娶别人。
“那姚氏呢?”对于秦云开的这种说法,秦皇很是能接受。
“她,就在小佛堂里呆着吧,若老实,我正妃的位置便一直都是她的,再说了,犯了错的皇子,怎不留人质在京呢?”
这也是他想把玖儿择出来的原因之一。那姚氏女已跟了他这么多年,她在乎那个名分,便把那个名分留给她吧,也只能是仅此而已。
“好吧。”秦皇犹豫了一会,才点头。
见事说完了,秦云开便准备离开,父子俩相对无言得站了一会,才无声得道了别,这一别,下次这样相见还不知在何时了。可男人不比女人,没什么好矫情的。
在秦云开与自己的父亲秘密相见后的第二天,穆知玖便接收到了一条来自‘家’中的消息,打开一看,眼前的迷雾终都散开了。原来这人打的是这个主意。
“让他们接着转,等他们的主子来了,再一起放进去。”这是她的回答,东林自会去办,来到自个的书房,展开了那副地图,又细细得看了一遍,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得不说确实是条好计谋,不错,此时的穆知玖猜测到了秦云开的最终目的,她的地图上雍州这一块没有画,那是因为那本就是她口中的家,贼船所在之地。
太过了解的东西,不需要画下来,雍州这些年到底发展成了什么样,外来的人是无从知晓的,她也只想让人们把印象停留在那贫脊里。
现在,那人派了他青帮的人去探路,想来也是想到了它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贫脊的特性,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建一只奇兵起来,一旦建成,这二皇子所打算的连两成都不到了。
本来他的行踪与计划都极为隐蔽,只是可惜,这段日子他的青帮与她贼船的交往密切了起来,别看手下的人都没见过面,可从她东林丫头手中出去的东西,没记号也是有记号的。
正是因为这记号,才没在第一时间灭了他们,反倒是报到了她这来,而她的命令是站在贼船的角度上来做的,既然明面上雍州还是这大秦朝的,那人入雍州是迟是上的事。便由他去吧。
不过想要探清虚实再行进,门都没有,更别提窗子了,谁让这人想避开她去做这件事。哪怕不知她的真实实力,也不能在搅动她的心绪后,一个人单方面得做出走与留的主张。
不让他震惊一回,枉她穆知玖活了这么多年,她只想到了秦云开会舍下她,独自去面对,从未想过那人会做得如此干脆,干脆到了‘恩断义绝’。
所以当秦云开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将手中盖有玉玺的放妻书放到她手上时,穆知玖还是着实吓了一跳,认真得读完每个字,又把它们组合在了一起,确信自己没有理解错误,才抬眼去看他。
好多日子没这样面对面得打量对方了,她的眼毒,看得出来他过得并不好,可那异常符合她审美的面容,却更令她动心了,变得更刚毅。
此时已没有了以往对她的柔情,生人勿近,可她就是知道这个男人打心底是放不下自己的,真是不懂了,是什么让他做的这个决定。
“秦云开,你这是什么意思?”
再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中叫出来,秦云开差点绷不住了,背着的那只手,死死得攥紧,他不能功亏一篑,天知道他是鼓了多大的勇气,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穆知玖,你不会不认字吧。”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得叫她,每一个字在嘴里都撞得他生疼,可是再疼也不及心底的万分之一。
“呵,这么说,你是再认真不过了。”穆知玖扬了一下手中的东西。
“是。”秦云开不敢多说一个字,也不敢去看她手中的东西,而只是盯着她的样子在看,把她的样子再一次一点一滴得刻画在心里。
终有些明白父皇为什么能坚持这么多年了,想来便是藏在心底的那个模样成了他的动力吧,秦云开这时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居然还有心情去想这些有的没的。